“嗯?”林間一下回神。
“對不起……你讓我做什麼都成,只要你能出了這口氣就行!”紀譽急忙表態。
林間慢條斯理端起杯子,細細品味咖啡,半張的眸子在如坐針氈的紀譽臉上游走,心說:你騙了我,那我也騙你一次,算是扯平了……
“什麼都可以?”
終於發話了!紀譽趕緊點頭,點完又馬上搖頭,扭捏道:“那,那個,我就是——不能負責,除了這個,什麼都行……”
林間心墜了一下,失笑,然後故作雲淡風輕,“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是黃花閨女,要你負責幹什麼。”
紀譽開心,“那讓我做牛做馬都成!”
林間不悅地敲敲桌子,“這是認錯的態度麼?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紀譽立馬收拾了臉上的表情,低頭認錯。
林間站起身,“那就從現在開始,走吧。”
紀譽聽話,跟在他身後,“要去哪兒,通宵剪片子?還是幫你買酒?”
“送你回家。”林間徑直向停車場走去,紀譽一愣,這到底是誰當牛做馬?
上了車,紀譽繫好安全帶,等著出發。
林間握著方向盤,瞥他一眼,“幫我係安全帶。”
“嗯?”手好好的,怎麼不自己來?
“忘了你剛剛說的話了?”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這就是為了折騰而折騰吧!可他沒立場反駁,只好解了自己的安全帶傾身靠過去。貼得很近,林間的呼吸就打在他頸側,他沒有察覺到林間的神色,只當是舉手之勞,給他扣上,然後坐回原位。
車一路開得很穩,放著舒緩的鋼琴曲,林間偏頭看紀譽,他放鬆的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的夜景。林間開口:“蘇深河不是你哥哥。”
突然提起這個話題,紀譽緊張地抖了一下。然後恢複了常態,轉頭對他笑了笑,“怎麼不是。”
“我不是在問你。”林間平視著前方,靜靜道,“別再對我撒謊。”
紀譽抿著嘴,看他一眼,道:“我沒撒謊,沒血緣他也是我哥哥。”
林間默然,哥哥好,你就一直把他當成哥哥最好,蘇深河也最好能一直忍著不說。或者,至少給他一點時間,給他一次追求的機會。
“你們怎麼認識的?”林間又問。
“這個我不能說。”
林間不逼他,沒有繼續追問。車子駛進小區,停在樓下,林間熄了火,看著紀譽解開安全帶,要去拉門。他按住紀譽的肩,將他扳回座位,“從今天開始,二十四小時你要隨叫隨到,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直到我說結束才可以結束,有問題嗎。”
紀譽從迷惑中反應過來,點頭道:“沒問題。”
“拉鈎。”林間伸出小拇指,等著。
紀譽伸著指頭勾住,林間低啞的聲音在車廂內散開,像孩子一樣說著幼稚的誓詞,然後伸出大拇指蓋了章。
紀譽要收回手時,林間猛然握住他的手,揉捏著掌心,低低道:“約定了就不能反悔。”
紀譽鄭重點頭。
蘇深河在車外看了很久,風吹得頭腦清醒了不少,林間這個老男人,明明是紀譽的上司,寫合同不就好了,幹什麼要拉鈎!拉鈎約定的事兒他和紀譽都還沒做過。
滿肚子酒氣化作酸醋,嘔得想吐。他上前,想去宣誓主權,但是頭腦止住了沖動。蘇深河緩緩縮回步子,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再去招惹他,一定不能讓他對自己動心。
“去喝酒了?”紀譽從車上下來,餘光一瞥,看見站在後側方的蘇深河,目光迷離,身上的酒氣一米外都聞得到。
“嗯。”蘇深河慵懶地笑笑,步伐有點虛,走路身形不穩,“走吧,回家。”
經過紀譽身邊,紀譽上手去摟他的腰,蘇深河擋了一下,兀自晃蕩著向前走,“別上手,看不起我是不是?哥哥酒量好得很。”
紀譽看著自己被開啟的手,心像是被扯了一下。他覺得蘇深河變了,兩人漸漸拉開的距離,好像不是跑兩步就能追上的。
紀譽突然焦躁起來,沖著離他越來越遠人影喊:“蘇深河!”
蘇深河停住,轉過身來,微微蹙眉,有點嚴肅,“沒大沒小,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