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來幾天就廣交友,不能花點心思少而精嗎?他諄諄教導,“你才來幾天,人生地不熟的,現在的人心眼多,別見人就叫朋友。”
什麼叫好了傷疤忘了痛?蘇深河不擺臉色了,紀譽頂嘴的毛病就又發作了。
“你跑去美國不也有朋友嗎?”
蘇深河奇怪,“什麼朋友?”
紀譽摳著手指,壓聲兒說:“昨天打電話時叫你的那個。”
蘇深河這才明白這朋友指的是陳晉原,他盡可能用紀譽聽得懂的詞兒解釋此番出國的工作以及陳晉原是何人,末了,與陳晉原劃清界限,“他算不上是朋友,怎麼說呢,我甚至不太喜歡和他接觸。”
紀譽支著下巴,認真道:“嗯,我懂。”
“嗯?你懂什麼?”
紀譽解釋,“你們利益相沖,他是你的敵人,所以你不喜歡他。”
蘇深河想順著電話爬過去揪他耳朵,小王八蛋,我是那麼狹隘的人嗎!
紀譽以為他還沒有頓悟,繼續旁徵博引,“你看,就像我帶兵打仗……”
蘇深河受不了他意淫自己的負面形象,氣道:“說你考試呢,別歪話題!你孫子不喜歡藝校你考它有什麼用?”
紀譽眼珠子一轉,又不定他不是不喜歡,只是沒有天賦,考不上藝校。”
蘇深河嗤笑,“那你一個將軍是會彈琴吹笙,還是會鸞歌鳳舞?”
紀譽答得認真,“我現在不會,但我可能有天賦,不然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
蘇深河沉吟一聲,揶揄道:“嗯,對,老天怕你留在大明丟人。史書裡可能會出現某著名將軍戰場廝殺,突然腦袋冒泡獻舞一曲。”
紀譽被奚落得脾氣上來了,“我還要學習,我掛電話了。”
蘇深河連連喚住人,“別生氣,我跟你說正事兒,我就是藝考生,你不想問問經驗?”
紀譽硬氣道:“不用,陳舟也是藝考生。”
蘇深河聽到這名字渾身就不舒服,陳舟沉舟,跟他混在一起早晚得翻船。“我高考680,他能有我厲害麼?”
蘇深河很會攻心,一句話就讓紀譽敗下陣來,猶豫了幾秒便服軟了,“你真的願意幫我?”
蘇深河噙著笑,誘拐人心,“我平常對你好不好?”
紀譽點點頭,“好。”
“那我能不幫你麼?”
紀譽搖搖頭,“不能。”
“以後不要和陳舟玩了知道麼?”
紀譽沒有著道兒,歪歪腦袋問:“為什麼?”
蘇深河暗罵一聲,換個法子騙人,“玩多了沒時間學習怎麼考試?藝考也沒他說得那麼簡單。”
現代的人心眼多,花花腸子彎彎繞繞,把古代人唬得一愣一愣。紀譽終於點頭,乖乖應道:“好。”
蘇深河身心舒暢,起身望向窗外。繁華都市的夜燈如星光璀璨,車流不息也如緩緩流動的光線,一切都看起來很美,但這是一種交織的複雜的美。比起紀譽這樣單純的美麗,少了許多的吸引力,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
“喂?”紀譽許久聽不到他的聲音,不覺有些疑惑。
“我在,你說。”蘇深河勾著嘴角,被他拉回思緒。
紀譽想了許多,雖然現下也沒有什麼底氣說他一定能考上藝校,但是有些問題依然繞不開。蘇深河說後世孫可能不喜歡,即便是如自己所說的他喜歡只是考不上,那麼果真考上了,後世孫會滿意這個結果嗎?
“你說,萬一他沒有天賦,我為他考了這樣的學校,他日後學不好怎麼辦?”
紀譽的擔心是必要的。單拿演藝這一行來說,許多有天賦、在校成績優異的人都還在茫茫大軍中掙紮,那些毫無天賦的,早已被行業宣判出局。現實的殘酷比想象中的更甚百倍。
蘇深河清淡又犀利地回道:“說得好像你替他考了重本他就能跟上一樣。”
也對,結果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