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蘇深河,二人便回家。在離開機場的路上,紀譽按下車窗,仰望離地沖入天空的飛機,他問哪一架是蘇深河的飛機,張躍說等他們回家了蘇深河的飛機才會起飛。他又問蘇深河什麼時候才會抵達,張躍說等他睡著以後。
紀譽升了車窗,堅定道:“我不睡,他說要給我打電話的。”
張躍嘖嘖嘴,心說蘇深河一如既往地缺心眼,落地之後這邊都淩晨了,還讓少爺守著電話不睡覺?
張躍活像離異夫妻爭奪兒子的撫養權,“少爺,你覺得跟我住好,還是跟他住好?”
紀譽毫不猶豫,“和你住好。”這樣,每天見到的蘇深河才都會像今天這麼溫柔。
張躍覺得心都化了,才住了兩天感情就突飛猛進一舉超越了蘇深河,多住幾天,是不是找不到劍也能刀下留情?他要加把勁,爭取贏得芳心,日後可以寬大處理。
“少爺,你盡管開口,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說起來,這不是什麼七日雙飛旅遊團,他來到這裡是有任務的。之前和蘇深河待在一起,整日吃喝玩樂,荒廢度日,完全不顧正事,都忘了他是要參加高考的人了。現在他也該認真思考讀書的問題了。
紀譽將來龍去脈講給張躍聽,張躍驚得下巴要掉。這是什麼騷操作?!這究竟是科技的退步,還是人心的墮落?高考槍手竟然還帶這樣的?直接把祖宗送過來考試?
紀譽見他半天不回話,問:“你聽懂了嗎?”
張躍從震驚中回神,“懂了,可是考試報名得要身份證,就算你們長一樣,你拿不到他的身份證報不了名也沒用啊。”
科考也需要身份憑證才能參加,這個紀譽知道。但眼下證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只能暫且放下,他還有要緊的事必須得先提上日程。
“這個再說,我得先學習,我什麼也不會。”
張躍苦笑,“上學也要有身份證明。”
紀譽頓時陷入沉默,這怎麼辦,如果考騎射之術,他完全不需要擔心,但什麼英語數學他一竅不通,肯定要名落孫山。
車進去小區,駛向地下停車場,路過小區佈告欄,張躍餘光一瞥,看到小區的託管班正在招小朋友。
他眼睛一亮,剎住車,上不了正經八百的學校可以上補習班啊,找個老師來給少爺補課不就好了?
當下,他便一個倒車開出小區,遊蕩在各大重點中學外,從佈告欄、電線杆上搜尋小廣告,敲定幾個老師,打算挨個試聽。
今天下午,其中一個老師就可以預約試聽。
到了上課地點一看,是在家中補課,老師是個六十多歲的儒雅男人,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抱著一沓資料正在等他們。
張躍先恭敬地上前握手,表明心意——如果可以,他們想補全科,從基礎開始。
老師微微愕然,複讀的孩子補課都有側重點,瞄準短板,全科補習的還聞所未聞。老師恢複鎮靜,打算先了解了解情況,“說說這次考了多少分,我看看你的程度。”
紀譽看看張躍,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張躍腦筋轉得極快,代答道:“今年高考沒參加成,手摺了,缺考。”
老師扶了扶眼鏡,沉吟一聲,“那我還是得先摸個底,也好確定複習方案。”
老師打了一套真題讓紀譽完成。
兩天才能考完的內容,紀譽就靜靜坐在板凳上,埋著頭,握著鉛筆,心無旁騖的從白天寫到日落。
張躍在一旁看得都哈欠連天,坐累了站一會兒,站累了在繼續坐著,心想:筆不停一定是文思如泉湧,老天讓他來幫自己的子孫複讀果然是有原因的。
終於,紀譽答完了除去作文的所有內容,老師讓他們稍等片刻,然後回到裡屋去改成績。沒多大一會兒工夫,他便出來問紀譽,“你的志願是什麼?”
張躍極有眼色,知道紀譽不明白志願的含義,於是翻譯於無形,“別害羞,給老師說說你想上哪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