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到一家餐廳前,張躍熄了火把鑰匙甩給蘇深河,趕著去放水。
蘇深河捋了捋紀譽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將馬尾拆了,這才叫醒他。
紀譽伸伸懶腰,迷迷瞪瞪的還沒清醒,蘇深河讓他不要亂動他便乖乖坐著。
他攬著紀譽的頭發,綁在腦後,又對折一次再紮住,看起來不會長得過分。他心想安頓好了還是得讓張躍帶去剪掉,這裡不比臨江城,人們對於古裝長發接受度沒那麼高。
“好了,吃飯去吧。”
紀譽摸摸腦後,還帶著鼻音,問:“我的兩髻呢?”
蘇深河跨腳下了車,搪塞道:“這裡不好梳,你看我們沒有梳子對不對?”
紀譽挪著屁股從車上下來,點點頭,打了個哈欠,跟著蘇深河向店裡走去。兩人上了二樓,找了處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早餐,坐等張躍。
張躍正在廁所裡盡情釋放,隨著膀胱壓迫感的淡去,他覺得通宵的疲憊感彷彿也被帶走了,真舒爽。這時,電話響起,他無比歡快地接通了。
餐點已經上桌,紀譽吃得滿嘴油光、碗都要見底了張躍還沒來。
電話一直佔線,蘇深河奇怪,便下樓去衛生間找人。
衛生間空蕩蕩的。
人呢?蘇深河回到樓上,紀譽飯都吃完了,正看著張躍的飯舔嘴。
這時,手機來了簡訊。蘇深河點開一看,腦門上的青筋都要暴起了,“哥,你要走上國際了!我去給你接個大單子,現在就去洽談!所以少爺跟你住,好好照顧我們少爺。”
跟我住?!他撥通張躍的電話,暴躁道:“什麼叫跟我住!誰答應了?!”
張躍就是怕這通咆哮才發簡訊的,他賣乖,“哥哥,我看你們一路處挺好啊,住一起怎麼就不行了……”
蘇深河對著手機低吼道:“能一樣嗎!別家的孩子是用來玩的,自己家的孩子是要打的,我能打得過嗎!”
張躍苦口婆心道:“你這教育方法有問題,犯法啊,你不是社會主義接班人麼,怎麼能知法犯法?”
“這班我不接了,你把人給我領走。”
一計不通,再生一計,“阿河,走國際路線,擴大知名度,名揚萬裡啊,這麼好的機會要放棄嗎?”
蘇深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名揚萬裡,但和紀譽住多半會永垂不朽,還是活著最重要。
“現在也還行。人帶走。”
油鹽不進。
張躍當然不能聽他的,他還想多賺點錢,萬一劍找不回來,他得拿錢救命。
兄弟倆在保命這一點上,觀念很一致。
此計不通,只剩一計,張躍道:“哥,我愛你。”說罷立馬掐線關機,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蘇深河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被陰了,螢幕上張躍的名字都快被戳爛了也無濟於事。他看著紀譽,紀譽正兩眼發直盯著飯咽口水,他嘆氣道:“吃吧,吃完了跟我回家。”
蘇深河安慰自己:張躍去不了幾天,紀譽不難養,一路都乖巧,這會兒安安靜靜,盤子也舔得幹幹淨淨。
蘇深河慈祥地笑著,遞給他餐紙擦嘴,“吃飽了?”
紀譽點點頭。
蘇深河示意服務員結賬,又慈愛道:“張躍有工作要忙,你和我住幾天,我們先去剪頭發?”
紀譽臉一皺,抗拒道:“我不剪。”
蘇深河一滯,勉強笑笑,自行催眠:孩子超乖的,一定是我說話的方法不對。他指著服務生,耐心解釋:“你看我們都是短發。”
紀譽指著手機爭論:“那裡的男子是長發,長發綁成兩髻就好。”
說著他就要給自己梳雙馬尾,嘴裡叨叨著,“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敢毀之。”
糟糕,玩脫了……蘇深河心中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作者有話要說:
紀譽:乖巧.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