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溫暖的,舒服的,彷彿回到了媽媽的子宮裡一樣。
舒服得不想醒來。
長安緊閉著眼睛,任由時間洪流裹挾著她。
最後她似乎掉進了媽媽的懷抱裡,軟軟的、香香的。
媽媽。
長安依戀地蹭了蹭。
然而媽媽似乎不喜歡她,長安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提到空中,然後被甩了出去。
“嘭”的一聲,長安從疼痛中醒來。
“阿池,你太粗魯了,把人摔傷了怎麼辦?”女孩責怪了一聲,跑到被甩出去的人身邊搖晃道,“姑娘,你沒事吧?”
長安摸摸自己隱隱發疼的尾椎骨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面板有些黝黑、綁著兩根油光水亮的麻花辮,年齡不超十八九歲的女孩,對方水汪汪的眼睛擔憂地望著她。
“阿池,她不會被你摔傻了吧?”
順著女孩的視線,長安將目光挪到了旁邊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
瞳孔微縮,長安心裡直打鼓。
“媽媽,這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好奇怪。”長安在心裡說道。
“是他。”
女人沒有直說,但是長安瞬間理解了她的意思。
竟然是他。
長安上下打量著男人,比起未來的西裝革履,現在的他穿著粗衣麻布,褲腳還沾著泥點。
“小不點,你在看什麼?”對方表情不善。
“阿池,你別兇她。”女孩不贊同地說道。
沒了面具的遮擋,長安終於見到了男人的臉,白淨、秀氣,與周圍農村的形象格格不入,還是冰冷的實驗室與他更相配。
不過,年輕的他,情緒波動這麼大的嗎?
長安的視線逐漸移到男人不長不短的黑髮上。
“這裡是哪裡?”長安在女孩的攙扶下從泥土坑裡爬起來。
女孩熱情地說道:“這裡是王家村,你是從別的村頭跑過來的吧?是跟爹孃吵架了嗎?”
“阿秀,這小孩是個陌生面孔,也不知道有什麼目的,你別亂管閒事。”男人盯著長安,語氣不善。
這個女孩的衣服就不太對勁,白得出塵的長衣寬袖,被他剛剛一甩沾上了大面積的汙水,她這個樣子倒像他老爹的實驗品。
阿秀?是王秀嗎?
“阿池,你別說別人,你不也是我撿來的嗎?”王秀笑道。
被她這麼一說,男人像是理虧般沒有再開口,不過警惕威脅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長安的身上。
一直都冷冰冰、跟雕塑一樣的男人居然情緒會這麼外露。
長安驚歎。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是隔壁張家村的嗎?剛剛阿池下手太重了,我替他向你道歉。”王秀臉頰兩邊有一坨紅暈,讓她的笑容變得更加樸實。
“我叫長安,長遠的長,平安的安,你們呢?”
長安努力地想把身上的泥水抖掉。
“我叫王秀,秀氣的秀;他叫王池,池水的池。”王秀看長安外套都髒了,不好意思地說道,“昨天夜裡剛下了大雨,這泥水得使勁搓才能洗乾淨,你先跟我回家換上我的衣服吧。”
目標任務盛情相邀,長安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