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腳步一頓,下意識的回頭看身後。
“我真沒帶她進臥室,我本來也就是一個人在家無聊,所以才隨便打了個電話,想找人聊聊…”
“聊聊?”
聽到陶夭夭譏諷的重複,江南城略有心虛的搔了搔額頭,“呃,我承認當時是打算佔點便宜的,但絕對沒想把她騙上床!”
雖然後來確實有些擦槍走火…
像是怕她不信,他立馬保證似的舉起右手強調道:“真的不騙你,我們就坐在沙發上親了親,抱了抱。”
陶夭夭的眼尾暗了流光,像是聽到心底最難堪的自嘲,苦澀滿溢口腔。終於嚥下所有怨懟,清豔的黛眉微挑,“那就讓人把沙發扔掉…還有,賠我一個一模一樣的。”
眼見陶夭夭終於鬆了表情,江南城才輕舒一口氣,趕忙說:“明天我就讓陳凱送來!”
那張沙發本就是陶夭夭搬家時他送的,紅色的雙人尺寸,她似乎格外喜歡。
陶夭夭轉身進了臥室,還不忘隨口提醒,“你還是給江姨打個電話吧,這麼多天找不到你的人,該是著急了。”
“你就別為老太太操心了!”江南城瞭然的撇了撇嘴,“她現在是看我放了這麼多天假,該回公司了。否則,以我媽那精明樣兒,能到現在才知道我在你這裡?她要想找我,聯合著我家老頭兒,還不得把b市翻個底朝天?之所以讓我逍遙著,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至於放任江南城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給浴池放水的陶夭夭沒再說話,探手試了試溫度,唇角無奈的勾起。她想起江姨在電話裡提到的那個詞…親上加親。
江南城搬走後,陶夭夭的生活再次恢複如初。除了家裡客廳中的沙發新了許多,其他地方,沒有任何變化,好像他從未來過。
他於她,不過是閑來無事來家中做客的朋友,假期結束,他便離開,留下一大堆無關緊要的垃圾,和零零碎碎的回憶。這些回憶,不算重要。
於是,當她再次迫於老媽的淫威,蹬著三寸高跟走上暗無天日的相親征程。這些,應該也算是意料之中。
聽說是爺爺部將的兒子,聽說是個副機長,聽說長得不賴…都是聽說。
陶夭夭撇了撇嘴,抬頭看了眼包廂號,推門而入。
“我叫陶夭夭,再過兩月二十六,身材長相如你所見,全身器官都是原裝,自由職業,經濟獨立,沒外債亦無存款。會做飯,不愛洗碗,喜歡睡覺,討厭廣告。沒什麼特殊癖好,但無法容忍男人飯前便後不洗手。我沒耐心,等人超過三分鐘就會脾氣暴躁,我長得不賢惠,實際上也不賢惠,如果你打算找個德才兼備、秀外慧中、在家低眉順眼、在外還要撐得了場面的女人,那我們的談話就到此結束吧。”
“…”
“榮先生?”
“…”
陶夭夭聳聳肩膀,暗忖航空公司應該不會培養一個不會說話的機長吧?
“榮先生,你如果覺得我們不合適,也沒關系,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後會有期。”說完,陶夭夭已經全身輕松的站了起來,作勢要走。
屁股還未離開座位,就聽到男人暗藏笑意的聲音,“陶小姐,不如我們談談試試?”
“噶?”
男人深重的瞳孔漾起旖旎的笑意,仿若大雪初霽。陶夭夭看得出神,一時竟然忘了眨眼睛。直到對方嘴角的弧度越發擴大,她才一頓,連忙挪開了目光,卻還是清咳兩聲,掩飾心虛。
“對於陶小姐這樣的表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也對我…很滿意?”
陶夭夭不動聲色的吞了口唾沫,強裝鎮定,“榮先生,其實,我更喜歡順其自然一些。”
“順其自然?”
“唔,初次見面,還是彼此多瞭解瞭解得好。”陶夭夭鄭重其事的說,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如果僅憑一段自我介紹就說要交往,會不會太草率了?”
對方似是認真考慮,修長的手指劃過光潔下顎,依舊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陶小姐說得有理。”
陶夭夭眉眼一挑,心裡卻邪惡的琢磨起來。這廝是個開飛機的,又不是開艦艇,周圍多少燕瘦環肥,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確定關系,該不會有什麼隱疾吧?
如是想著,餘光又偷瞄了一眼對方。長得這麼英俊,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陶小姐想要吃些什麼?”男人示意一旁的服務生遞上選單,一臉溫情,“剛才我自作主張先點了一些,陶小姐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話音未落,已經有服務生推門而入,送上菜來。
陶夭夭也沒推拒,伸手去接選單,電話卻適時的響起。
“媽,我已經到了…臨時有事來不了?可是我已經見到榮先生了呀…我幹嘛騙你?我現在就在217包廂,你不相信可以問榮先生…”陶夭夭一臉憤懣,索性將手機遞給一旁的服務生,“告訴她我現在是不是在你們‘蘅蕪苑’?”
年輕的服務生也是一愣,沒敢接電話,卻立馬換上一副親切可人的表情,“這位小姐,我們這裡確實是‘蘅蕪苑’,不過您現在所在的包廂是211,不是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