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縣唯一的能乘車的地方便是縣裡的驛站。這驛站去的唯一地方也只有曲阜。想乘車到別的地方?沒辦法,要麼你去別的城市看看,要麼你到了曲阜再換車。
孟縣驛站的馬車是一輛兩匹馬拉的長車,馬車能坐10個人,每天只有一班。若是你趕晚了,對不起了,請你明天趕早吧。畢竟是個小城,到曲阜的人也不多。再說,真要是做生意的或者當官的,人也不來擠你這沒棚的破車。來這驛站坐車的,一般都是遊學的或者是探親訪友的。
趙武三人趕到驛站時,只剩下四個位置了。李大哥交了錢,三人上了車。便坐在車上靜靜的等著。
從孟縣到曲阜,坐馬車也要兩天。晚上一般在路上的破廟過夜。李大哥有經驗啊,所以打包了幹糧,就是為路上準備的。
驛站的馬車是滿10人就開的。若是沒到,就等到10點便開。畢竟如果走太晚了,晚上就趕不到路上的破廟,那可就只能在野外過夜了。若是夏天倒還好,像現在這季節,晚上在外面的話是很容易著涼的。
趙武等人並沒有等多久,很快又來一個人。10人滿了,車把式一揚鞭,兩匹馬慢慢邁開了腿,小跑起來,馬車便晃晃悠悠的向前行去。
車上的人看樣子都早有準備,一人挎了個大包袱。估計裡面裝的不是幹糧就是衣物,或者二者兼有。
乘客們也不多說,抱著包袱,微眯著眼,順著馬車晃動打起小盹。
趙武和黑子坐在車上欣賞路邊的風景,倒也十分有趣。
“這坐車就是無聊。你們若是看累了,就眯一會。出門在外的,總是沒家裡舒服。先將就著,到了曲阜再好好玩。”這路上的風景李大哥早已經看了無數回了,看多了,便也覺的沒意思。
“哎,看多了也就沒意思了。”趙武轉過頭,風景再美,看多了也就不覺得美了。何況出了城以後,只是普通的小路和樹。“李大哥,反正現在也沒事,你給我們說說你在曲阜的事唄,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黑子也轉過頭,希翼的看著李大哥。這樹他在山上天天看,早就看夠了。再加上昨晚睡得早,現在渾身是勁,一點也不困!
馬車上的其他乘客雖然也在閉目養神,卻也悄悄支起了耳朵。乘車無聊,能聽點什麼,也能打發時間不是?
“呵呵,李大哥只是個店小二,哪有什麼有趣的事啊。不過若是你們想聽聽我們裡發生的事,我倒是可以說一說。”李大哥笑著答道。
“好啊好啊。裡發生過什麼事,你快說說吧。”趙武興奮催促。長途漫漫,無心睡眠,實在無聊,能聽點故事,豈不美哉。
“我們是曲阜西城有名的酒樓,坐落在文華街和文遠街的交彙處。不光西城的人愛到我們,內城和南城北城的人有時也會去。外城的人都還好,可內城的人,哪一個不是達官貴族家的子弟?哎,雖說他們個個都是有錢的金主,可個個也是愛鬧事的主。真遇到那脾氣大的貴公子,鬧完了事,別說給錢,我們反而還要受無妄之災呢。”遇到這種客人,最倒黴的就是他們這些小人物了。
“內城的人這麼囂張啊!不是聽說曲阜號稱禮樂之城嗎?怎麼還有人鬧事啊?”趙武本來還對曲阜滿心期待,聽李大哥這麼一說,好感度馬上下降。
“曲阜是號稱禮樂之城沒錯,大部分的人都是風度翩翩,知書達理的。但是在哪都有那麼一小撮人,喜歡沒事找事啊。遇到這種人,最好能躲就躲,有多遠離多遠。”對於這種權大勢大的紈絝子弟,李大哥是沒了脾氣。
“他們是怎麼惹事的?你給說說唄?”趙武好奇道。
“這可就太多了,數不勝數啊。”李大哥嘆了口氣,彷彿又想到那些不堪回事的情景。“鬧事小一點的,就是吃飯的時候趕人離開,搶好位子,或是在酒樓裡和人打架。嚴重一點的,就是吃完了不給錢,揚長而去。最嚴重的,就是那種既搶位子又打人,還不給錢的。有時候打完不光打客人,我們也要遭受池魚之殃啊。”
“哇,這麼囂張!沒有人管嗎?”汗,感覺咋跟碰到黑社會似的。
“誰管啊?都是達官貴人的子弟,就是吃個霸王餐,打幾個小架而已,對人家來說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說,即使打傷打死了人,賠幾個錢不就完了?人家可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哪裡會在乎我們這些升鬥小民的死活?”哎,大城市裡也不好混啊,地頭蛇太多。
“他們這麼有錢,幹嘛還吃霸王餐呢?”這不沒事找事嘛!
“誰知道呢?也許是享受這種快感吧。他們這些貴公子的想法,我們又哪能猜得到呢。總之,見到他們,有多遠走多遠準沒錯。”
車上的人都是升鬥小民,聽了李大哥的話,都覺的心有慼慼焉。
在都城,隨便扔塊石頭砸到的都可能是某某大臣的兒子,像他們這種沒錢沒勢,來曲阜走親訪友,打點小工的人,是絕對惹不起的。但又有什麼辦法呢?若是真的遇上了,只有自認倒黴。若是真的死扛,只會死的更慘。像前陣子得罪了慶父的那老小子,被慶父的馬踩了以後和慶父說理,結果呢?不但被打了一頓,他家閨女最後還不都被慶父給搶去了。。。。。。
哎,沒辦法,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