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
“那天林長安很反常，我注意到了。”
顧眠奇怪地問，“多反常？”
“他很心虛，不敢看我的眼睛，好幾次有意無意地去催我洗澡。”
那一年的林長安，也才十八歲，沒有經歷過太多爾虞我詐，做虧心事的時候表情很不自然，身上流露出很多破綻。
“所以我後來順著他的意思進了浴室之後，仔細檢查了一下，在角落裡找出了三個針孔攝像頭。”
三個針孔攝像頭！
這個林長安是要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把樓澈洗澡的時刻給完完整整地記錄下來？
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顧眠聽到這裡，一時有些奇怪，按照樓澈如今的身份地位，他如果想要雪藏一個二線藝人，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就算林長安抱上大腿，對樓澈來說也不算什麼事。那為什麼林長安對他做了這樣的事情，如今還能在他面前蹦躂？甚至還能挑釁他？
顧眠抿抿唇，“你沒有對他做什麼嗎？”
這一次，樓澈沉默了很久，才回答說，“沒有。”
林長安家也很不容易。不然，他也不會走投無路之下進了娛樂圈。
樓澈見過一次林長安的父母，是一對老實巴交的農村夫婦。看到他們，樓澈總會想到自己的父母。
林長安那麼拼命的想要出人頭地，其實初衷是和他一樣的，也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家人過上好日子。
林長安的父母都是殘疾人，他下面還有兩個年幼的弟弟，可以說他們全家的重擔全在他一個人身上。
雖然林長安背叛了他，但樓澈依舊不得不承認，林長安是一個孝順的人。不然他們當初也不會成為朋友。
那時候，樓澈自己也只是一個新人，導演說要換人，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而且這個機會，他確實自己也很需要。
他本來早就在心裡做好了打算，如果他有幸火了，他可以帶自己的兄弟一把。
可惜林長安的舉動，直接斷送了他們的兄弟情。
顧眠頭一次嘆了口氣，老氣橫秋地說，“其實，你也挺不容易的。”
樓澈明明出身高貴，是港城程家的孩子，但偏偏成長於市井，年紀輕輕，就背負了太多原本不需要他背負的東西。
樓澈聞言一愣。
你也挺不容易的這句話，怎麼從顧眠口中聽來，就這麼容易讓人發笑呢？
明明她自己如今才二十歲，這句話卻這說這般老氣橫秋。
樓澈忍不住揚唇，眸底漾起一片片綿延的笑意。
現在再去回想曾經最艱難的日子，其實也不算什麼了。
當初他憑借《漢時月》火了之後，接踵而來的不是風光無限，而是更大的挑戰和接二連三的黑幕。
他那時候毫無背景，很容易成為被人踩的物件。好在，他遇到了他人生中的貴人，一個在業內頗有盛名的老藝術家。這位老藝術人為人熱忱，正直，教會了他許多，也讓他在娛樂圈裡慢慢站穩了腳跟。
他一直很敬重這位老藝術家。
若是有朝一日他和顧眠公開情侶關系，他應該帶著她去見見那一位對他有恩的老前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