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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顛簸,直到透過國道上了高速,車子才逐漸平穩。好車就是好車,趙漣漪能有這樣的車,應該是很有錢的,但是她穿的卻是很平民,或者說她壓根就不在乎這些。
現代人在漫無目的的等待中總會用手機來打發時間,但是白澤現在並沒有,而且他自從離家之後就很沒有安全感,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他有過,有一次和姥爺吵架,他徹夜未歸,身無分文。那時還是冬天,晚上多冷啊,沒錢住旅館,餓倒也不是很餓,就是很冷,特別的冷。
他一個人也不知道去哪,大晚上的走過了一條又一條街,一家又一家的民居,直到腿走累了,一個人走到一個昏暗的背風小角落,拿著路上撿來的硬紙板就組成了一個零時的小房子,頭枕著冰涼的牆壁,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就這樣熬過了一夜……
從那時起,他就明白在這個鋼鐵混凝土的堅硬城市中,永遠也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有任何無助和軟弱的情緒,因為並沒有什麼人會同情你。
人都是冷漠的,甚至有時候最親的人都會用一種很冷漠的眼光看著你,更不要說別人了。
所以這些時日跟隨著姜教授離開江南市以來,哪怕聽到的再多,看到的再多,他都是一個很掩飾,很淡定的姿態,他告訴自己妖也不過是有異能的人,有什麼好怕的。有恩怨的人,不管對方多強,他都要報仇,張大年就是例項。
而且既然秘術之類的可以學習,而他又有家傳玉佩的契機,他並不想放棄絲毫的時間,他想要變的與眾不同,起碼能有自保的能力。白澤認為所謂的秘術應該就是另一個文明利用這個世界能量的手段而已,應該並不會有多玄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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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速平穩之後,白澤就在後座躺了下來,把玉佩貼在額頭的眉心之上,試圖進入上次的空間,可是直到自己眯了一會再醒來,他絲毫都沒有像上次那樣掉入某種漩渦之中的迷濛狀態。
“這次怎麼又不行了呢?奇怪。”白澤挺煩躁的,越是這樣越無法成功,而且車裡也越來越悶。白澤就咬著玉佩,開了車窗,深深的呼了口氣。邊看著高速路上的景色,邊想著法子,面露愁容。
趙漣漪透過後視鏡注意到了白澤此時坐立不安的樣子,也不說破,掏出手機插上耳機找了首曲子,然後頭也不回的朝後遞了遞,“無聊就聽聽歌吧,手機借你,密碼是我生日。”
白澤下意識的接過,但拿到手時才忽然發覺自己好像並不知道她的生日是哪天,以前初中時的事情太過久遠了,而且就算是當初他都是不怎麼記得的,現在就更記不得了。不過還好手機的後臺程式已經開啟了酷狗,直接透過螢幕就能控制,白澤拿起耳機直接點了播放鍵。
可是放的歌卻如和尚念經一樣的聽不懂的東西,並不是白澤以為的流行歌曲,而且聽聲音明顯是趙漣漪自己錄的,她自己的聲音。
“自嗨啊,搞什麼飛機?”要不是是趙漣漪的聲音,白澤早就切換下一曲了。
他嘗試著,試圖聽出趙漣漪究竟在唱什麼,這明顯不是普通話的發音,而且連方言也不像,音節十分的晦澀,嘰裡咕嚕的,但是很有一種莫名的節奏。
聽著聽著,白澤竟感覺自己的心境空明瞭起來,靈魂好像都變的沉靜了,許多的煩惱好像都暫時忘卻了。
此時的白澤並不知道,趙漣漪錄的音訊清唱的是道家的靜心咒,這可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聽到的。
不過白澤也並不傻,感覺自己現在狀態不錯,再次躺下,一邊聽著歌,一邊把玉佩貼在了自己的眉心,再次閉眼假寐了起來。
趙漣漪透過後視鏡把白澤的一切動作都看在眼裡,這靜心咒本來就是她昨晚錄的,也是特意錄給白澤聽的。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有時候可能真的是出於本能吧,當然這一切本來就是她設計的。
白澤耳邊的靜心咒一直在迴圈播放著,白澤很快就意識模糊了,當耳邊的趙漣漪的清唱的聲音越來越小的時候,白澤再次感受到了落入了一個巨大漩渦中的感受。
有了上次的體驗,這次白澤已經不再慌張,不再掙紮,一直默默等待著,等自己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又處在了四面荒蕪,一望無際的草原中。
“咦,天黑了?”白澤一睜眼就看到了暗沉的天色,頭頂的大如圓盤的明月,無不提醒著他這裡是夜晚。
“這到底是幻境,還是我的靈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還是類似於莊周夢蝶,是一種相互的作用?”白澤自語著,使勁剁了跺腳下的黃土,果然腳會反震,特別的痛,感受如此的真實。
“諸子百家的文明竟然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達到了這個高度,這甚至有點像未來的虛擬現實了,而且是直接作用於五感,而且身體還會受傷。”白澤此時壓根就把這當成了一場遊戲,下意識的感覺是興奮。
但只是過了一會之後,他忽然反應過來:“如果在這裡受的傷過重,現實世界中的我會不會死啊?如果是的話,那怎麼辦?”
遠方的還是一大群的蒙古包,此時蒙古包的四面點起了火把,內裡無數的火把在搖曳,卻是大隊的穿著鐵甲計程車兵在巡邏。
“到底怎樣做,我才能得到兵家傳承呢?”白澤望著蒙古包的方向,腳步有些猶豫,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