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嬉笑間看了沈約一眼,有些慵懶的語調,“而且,死在美人劍下,何其痛快。”
他言談自如,好似當真不畏生死一般。
“……”李練兒只覺得自己頸項一鬆,面前的少年已是收劍還鞘,沒好氣地看著他了。
“我說沈道長……”他話還未說完。
只聞一聲水響,在沈約兩步開外,竟是憑空出現了一位身著宮裝的少女,髻上明珠點點,更有幾支不知何等材質,剔透明晰的發簪。
宮裝華麗,如天女衣衫,她蓮步輕移間,環佩叮咚,響如鳴琴。
不過,眼前的少女似是也大為不習慣這套衣著,還未走上兩步,就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沈約你個混蛋,還不來扶本宮一把!”她抬起眼,第一眼,正看到沈約對著她擠眉弄眼。
沈約反倒是往後退出幾步,幹笑一聲:“你龍四什麼時候還要人扶了?”
言談之間,他又退了幾步,好似生怕這個少女黏上前來一般。
那少女這才站穩腳步,沈約還在那邊說著風涼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子就問:“我哥剛才是不是才來過這兒?”
“師父,剛來就走了,我都還沒來得及和他說幾句話。”沈約說道。
“哼,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又正義感泛濫,要去處理那個什麼道的五座大陣了?”宮裝少女直直地盯著他說道。
沈約四下打量,一會兒看看天空,一會兒看看山下洞庭,就是不直視那言之鑿鑿的異族少女。
龍四冷哼一聲:“我哥說的對,你便是狗改不了吃屎……”
沈約:“師父什麼時候會說這種粗俗的話了?”
龍四一時氣結,想了想,確實他那個溫文爾雅的二哥,這輩子都未曾說過一句髒話,就是龍府家宴,久來統兵點將的大哥三哥齊聚,推杯過盞,說起行伍之間的事來,
髒話與穢語齊飛,二哥仍是淡定自若,他喝他的酒,就連眼光都不偏上一些。
“你一定要管上一管了嗎?”
沈約嘆了口氣,把那把蟒皮寶劍放回腰間。 “太平道的事兒,與我脫不了幹系,如果不是我十年之前,莽莽撞撞,仗著一身不知出處的本領,
說不定,這禍亂各地的大劫,便不會爆發得如此轟轟烈烈了。”
“可這不是你的過錯,二哥說‘萬物消長必有其理’……”
沈約笑著說道:“‘但一飲一啄,必由天定’是與不是?此事起始於我,壯於天師教與太平道,最後落幕於當今道門與朝廷的圍剿,
既然首惡已經伏誅,那麼剩下的都是些小嘍囉,對於我而言,可是輕而易舉。”
面前看起來彷彿年方雙十的少女,輕輕咬著嘴唇,一張與龍君有些相似的面容,怔怔地望著沈約。
“在水府的時候,你什麼都學不好,倒是把我二哥那股子倔脾氣學了個一幹二淨。”
沈約聽完這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望向面前的少女,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輕咳一聲,問道:“我說龍四你……”
“你幹嘛,我不會喜歡你的,你本事又差,脾氣又壞,還不老實!”
沈約尷尬地幹笑道:“說得好,我也不喜歡你,只是,我想問……那個人,她近來可好嗎?”
龍四聽得此言,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皺了眉頭:“你問得是誰?我哥嗎?你不是才見過他,他可好了,吃得好,喝的好,就是睡得少,每日大清早便在在玉珠殿處理公文,
往日裡還得見得我晚起,還得抓著機會,訓上我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