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珏抱著她又嘆了口氣，輕輕緩緩的聲音不大，卻像是鎖鏈一樣把她牢牢的綁了起來，強迫著她的耳朵去聽他所說的每一個字。
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每一個字都帶動胸腔微微顫動，在魚曉曉耳邊顯的格外清晰，“曉曉，很抱歉，這幾日冷落了你。”
“啊……？”還在懵『逼』狀態的魚曉曉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白珏說了什麼話。
垂眸，看著靠在自己胸前的那一抹小身影，白珏拿來了一塊糕點，握在手中卻沒有餵給她吃。
“很抱歉，讓你誤會了，同時，也讓你難過，抱歉。”
像極了冬日結了冰的小河中流淌過的暖流，凍化了厚冰，冰涼的水就此流出來，即使仙尊的聲音，聽上去更像是凜冬裡的冰雪。
等到反應過來，魚曉曉兩隻大眼睛裡早已滿是淚水，受了委屈，可以自己扛下去，看到了親近的人，眼淚卻怎麼也控制不住。
這幾日來的委屈，難受，自我厭惡，以及那種讓她討厭到極致的被拋棄的感覺，都像是匯聚在了流出來的淚水中，想發洩個痛快。
冰化了，自然就成了水。
水，自然化成了流不完的眼淚。
嘴也不由自主的撇了起來，也不管靠著的人是誰了，眼淚鼻涕也通通都抹在了白珏的衣袍上，原本低低的嗚咽聲也逐漸大聲起來，還斷斷續續的說著，“仙尊，嗚，嗚嗚嗚，你，嗝，你就是，嗝一個，一個壞蛋！”
“憑什麼，嗝，那麼久都不來找我，嗚嗚，你知道，我有，多，嗝，多委屈嗎……”
“仙尊，仙尊，嗚嗚嗚，嗝，仙尊……”
哭成淚人的魚曉曉看了就讓人心疼，更別提白珏，看著她在他懷裡放肆的哭，心裡就像是給一隻手捏了起來，力道大的不行，難受的感覺快要窒息一般。
他不懂和別人相處，也不想和別人相處。
除了魚曉曉。
她是個例外，白珏不知道怎麼和小孩子相處，也不知道怎麼去養她，只能按自己心裡來的做，給她想要的，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現在看來，好像，自己不一定就是對的。
白珏垂眸，抱著魚曉曉，再次一下下的輕拍她的背。
他不會說安慰人的話，甚至話都很少，他不知道自己的歉意是否傳達給了她，他現在只想，讓自己懷裡的小東西好好的。
這是千萬年來，第一次，他對一個有生命的東西這麼上心。
也是第一次，感到了無數不曾感到過的情緒。
曉曉，謝謝你。
白珏啟唇，吐出這麼一句話，卻什麼聲音也沒有。
靠在白珏懷裡的魚曉曉也不知道哭到了什麼時候，反正哭的樣子是談不上好看了，眼淚鼻涕哭的一起留下來，聲音到最後還哭啞了。
所有的難受一下子全都爆發，讓魚曉曉有些疲倦，哭到最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失去意識的，只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經哭疼了。
肯定腫了。
這是魚曉曉最後一個念頭。
懷裡的小人已經哭累了，白珏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她的腦袋，眼睛看著窗外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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