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月花了一會兒時間，才辨析出她張嘴所說出的那個口語說什麼字。
她說，“謝謝。”
心口猛的一顫，留給他最後的一眼，包含的不再是滔天的怒火，不再是綿長的愛意，而是滿懷感激的感謝。
回頭看去，最後看到的，卻只有一個已經快要消失了的背影。
她知道。
她都知道他要做什麼。
餘清月突然湧上了一股失落，呆呆的看著門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祁玉沒有去打擾他，只是揹著手，讓餘清月一個人，調節好自己的情緒。
吹下眸子，餘清月看著自己的腳尖，低低的問道“閻王，子歆她，下輩子和餘清風會幸福的吧？”
“嗯。”祁玉點點頭，沒有否認，“下輩子，她會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衣食無憂。”
“這樣啊……”餘清月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帶著幾分釋然，他回過身，看著祁玉，一雙眼睛笑的彎起，其中卻飽含了淚水。
“真好啊。”餘清月點點頭，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顫抖著聲音小聲道“她，本就該過這樣的舒坦日子，她是那麼好的一個姑娘。”
抽泣了兩聲，抹了抹眼睛，餘清月抬起頭，笑著道“我現在，該怎麼辦？”
“你陽壽未盡，自是待在這凡間過日子，死後，黑白無常會來接你。”
“也是啊……這餘家，我也該回來了。”看著這屋子外的風景，餘清月嘆了口氣，心酸的道“兜兜轉轉，我終究還是回來了。”
“多謝閻王。”餘清月朝著祁玉，退遠了兩步，朝著他鞠了一躬，做了個禮。
“不必。”淡淡的說了一句，祁玉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伸手，就將朝著他行禮的餘清月打暈了過去。
餘清月抬起頭還想說著什麼，就感覺後腦一疼，剛吐出一個字，剩下的話就被關在了齒間，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閻……”
餘清月身體本就被顧子歆打的已經是強弩之弓，在替他解開鎖鏈時，祁玉特地給他暗地裡治療了一番，這才使得後來他一直沒有昏過去。
此刻這麼輕輕一打，就暈了過去也不為奇，祁玉再次伸手喚來了另一個鬼差，指了指餘清月，鬼差立刻走上前，蹲下去在他腦袋上面懸著，一條條像是綢緞的東西從他的腦袋裡被拽了出來。
綢緞全部消失後，鬼差這才站起身子，朝祁玉做了個禮，就消失了。
祁玉深深的看了一眼餘清月，揮手，將周圍散落的屍體血跡抹去，這才邁動步子，朝著門外走去。
……
“嗚嗚嗚嗚嗚嗚嗚！”魚曉曉埋在白珏的脖頸裡，眼淚哭的稀里嘩啦的，止也止不住。
嘴裡說著不清不楚的話，抹掉一些眼淚，另一邊又出來一些，看著白珏可憐巴巴的道“他們太可憐了嗚嗚嗚嗚嗚嗚嗚！”
“……”白珏什麼也沒說，伸手撫『摸』著魚曉曉的腦袋，藉此安慰著她。
魚曉曉一路都看著水鏡裡的情況，看到餘清風死了她哭，看到顧子歆被帶走了她哭，看到餘清月一個人站在那裡她也哭。
眼淚就和洪水一樣，來了就止不住，白珏甚至有些懷疑，魚曉曉她是不是水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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