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將她扛到肩膀上,禹祈慌慌張張的抓住我的衣服不敢亂動,生怕掉下來。
轉過身剛邁開一步,我又停了下來,慚愧地回過頭對禹致說:“還有......對不起。”
禹致苦澀地道:“如今說這些又有何用?”
扛起禹祈後,我最後又看向禹致,盡管只是相處了一個月,但畢竟有兄弟情義在裡面。
“保重!”
“皇長兄和四妹也要保重。”
身穿喜慶的新郎服的他,說出這話時顯得更加憔悴。
我扛著禹祈回到綠薔薇和木夙身邊,盡管周圍還是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我們,但是已經沒有人敢攔路。只是當發現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湘南王從龍椅上抬起頭望向我們,那雙眼睛分明是有話要說。
禹祈從我肩膀上撲騰地跳了下來。
“父王!”
她想跑向湘南王,但是被我死死地拉住。
禹祈急切地向湘南王喊:“父王,我留下來陪你!”
我將她拉回來抱住,厲聲道:“不行!這裡太危險了,你不能留下來,就算你留下來也沒有用。”
禹祈轉過頭哭著向哀求我:“我不管!我只是想留下來陪父王!”
“不行!”
我再次厲聲喝止她。
湘南王似乎恢複了些許平日的冷靜,像個威嚴的慈父那般對禹祈說:“小祈,不許任性!現在只是要你跟你皇兄外出一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平時不是很喜歡跟他到外面的世界?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你再回來便是,現在你跟你皇長兄走!”
“可是父王......”
禹祈哭得唏裡嘩啦,難過地跪在地上,朝湘南王重重地叩頭。
看到這一幕,我和綠薔薇的心情也很難過。但是我到底不能任由禹祈一個女孩子留在這裡,在注視著她叩完頭後,又重新將她拉起來。
湘南王將視線移向我。
“禹祈就交給你照顧了。”
這一句話的沉重,就像是生離死別一樣沉重。
“......嗯。”
盡管從他剛才下令要處決我時,我已經沒有將他當作是我父親,或者說我只認同我本來的世界的木工父親,而不是這個湘南皇帝。而從我穿越到這裡這麼多年,幾乎沒有跟他相處的印象,所以並沒有覺得他跟我有什麼關系。但是此時聽到他託付我照顧禹祈,讓我覺得他也並非那麼不堪。湘南被他治理得國泰民安,雖然他可能不是那麼完美的人,但還算是一代明君。
木夙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臂,另一隻手握住綠薔薇,而我握住禹祈。隨著木夙發動了影遁,我們四人逐漸沉入地面的黑洞。
臨最後分別之時,木夙像是嘲諷般地對湘南王冷冷說道:“這是你犯下那個錯的報應。”
湘南王不屑地冷哼一聲。
“若是報應,朕願意坦然承受。”
隨著身體緩緩往下沉,綠薔薇和禹祈都緊張地拉住我,在殿內眾人注視之下,最後完全沒入黑暗之中。
周圍的景象如殘影般飛逝而過,在黑暗中度過了漫長的幾秒,我們便從南都某個陰影處再出現。
從王宮中逃了出來,一現身就發現自己置身於某條有點眼熟的街道中,身後是一堵府邸的外牆。
綠薔薇和禹祈從黑暗中現身後就變得臉色蒼白,暈呼呼地搖晃著差點要倒下,我得將清姬收入佩帶在腰間的劍鞘,再一手一個扶住她們。
忘記沒有跟她們說清楚影遁有很大的負作用,作為凡人的她們自然會覺得辛苦。
扶穩她們後,入耳聽到街上非常紛鬧。
我抬頭一看,望到街上亂成一片,城中百姓四處奔走,許多人攜帶著老幼和行李,推著推車跑向南門的方向,似乎想從南門逃離南都。大概是因為北門是正對著湘江,城中的百姓收到蒼桐入侵的訊息後就想從南門逃難。還有人趁機搶奪、打人、踩踏,街上已經亂得不成秩序。
遠遠可以看到城中有幾處黑煙升起,也不知道那些地方發生了什麼事情。
忽然一大隊驃騎隊伍從街上飛馳而過,路人都紛紛閃避一旁,我朝那隊驃騎的頭領一看,看到那人是白鶴。只見她一身盔甲,英姿颯颯的策馬飛馳,手持沾血的銀槍,從我面前一閃而過的那一剎那只是瞟了我一眼,片刻間已經騎馬跑遠。而緊跟在她身後的是數百名浴血騎兵,隨白鶴一同直奔王宮,恐怕是去救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