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逸的嗓音冷肅，狹長的眸眯了起來，探究地望著身旁的女人。
“沒……沒什麼。”
林楚楚回過神來，低下頭，躲避著對方的視線。
“終於來電了，我去把空調開啟。”
女人向身側走去，想要繞開堵在面前的人，她從沒想過要跟任何人分享她的童年故事。
可男人似乎並沒有打算放過這個問題，伸出手，壓在林楚楚的肩頭，不讓她走。
“我說過，我可以幫你，任何事，你要相信我。
告訴我，為什麼哭。”
男人俯下身，視線平視女人，放緩了語氣，斂去了前面的冷意，低啞的嗓音帶著點誘哄。
林楚楚睫毛微顫，眼眸與之對視了一瞬，又再度轉開。
男人耐著性子，注視著林楚楚，視線觸及她額頭上沁出的汗，無奈地嘆了口氣，單手抓起女人的手腕，拉人回到客廳，開啟中央空調，然後帶著人坐回沙發。
林楚楚一路跟著男人，直到跌跌撞撞地落座。
此時，客廳的燈光明亮，足以讓霍逸清楚地打量周圍。
茶几上放著一瓶喝了一半的氣泡水，合上的膝上型電腦電源燈在閃著微弱的橙色的光，賣力地告訴主人自己的電量已經告急，沙發的角落裡，躺著個相框，隱約能看清，是一張兩人的合照。
林楚楚眼睛偷瞥著回到客廳後就一路沉默的男人，看清此刻他視線緊鎖的東西，忙伸出手，想要藏起來。
可畢竟兩人的手長差別懸殊，在林楚楚出手的一瞬，霍逸已經快她一步，拿到了相框，端詳起來。
相框內放著一張老照片，背景是個舞臺，舞臺的上方懸掛著個紙質的橫幅，寫著“畢業典禮”幾個大字。
照片的主角，是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儘管小女孩的臉上，塗著現在看來略顯濃重誇張的妝容，霍逸還是一眼就能看出，
那人便是林楚楚。
而女孩身旁的這個女人，身著一條米色的連衣裙，柳眉彎彎，眼眸中帶著愉悅，黑長的頭髮帶著點自然的微卷，靠在兩側的肩膀前，右手摟著女孩。
不需要仔細辨認，就能發現，林楚楚與這個女人有著相似的神韻。
照片中的小楚楚，一手拿著個話筒，咧開嘴笑著。
看上去，那天對於照片中的兩人來說，都是無憂而快樂的。
霍逸的腦海中很快就有了個答案。
“所以，哭是因為想你母親了？”
早在兩人初遇時，霍逸便知道，林楚楚的母親已經過世，不然十歲時的她也不會寄居在舅舅家，也不用那麼早就學著獨立生活。
林楚楚看到眼下避無可避，放棄般地沉默不語，不承認也不否認。
男人手指摩挲了兩下照片中的女孩，轉手將相框還給女人。
林楚楚見狀，伸過手去，可就在要接過相框的那一刻，背面的蓋板不知怎地鬆了開來，相片從框中飄落，掉在女人的手心。
這相框還是林楚楚的母親當時親手裱的，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相紙也帶著泛黃的年代感。
楚楚舉起照片，放近了看，母親那時也不過三十歲不到，還正值女人最美好的年紀，可卻還是選擇結束了生命……
想到這，林楚楚的眼眶又再度紅了起來。
倏然，對面過來的一隻手，帶著疾風，握住了女人的手臂。
“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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