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斯在阿美西斯寢室走來走去，外面已是夜深了，他低頭思緒著坐在寶座後面看到的朝會內容。
“好好的救災民的方案就這麼沒了……”阿美西斯哀嘆道，“我原本以為以伍爾特為首的那一派清流還是有點良心的，但是沒想到……”
“都是一丘之貉，這也許就是那個甘伯的真實的目的，到底明天在朝堂上誰會第一個提出讓災民賣田自救呢？”阿里斯嘆了一口氣，“伍爾特被你一句話逼到了牆角了，甘伯這個狡猾的狐狸果然很會揣摩你的意圖呢。”
阿美西斯嗔道，“那有什麼辦法，誰讓他這麼好用呢，眼下唯一行得通就是讓災民賣田自救了……”
“不——”阿里斯笑道，“或許我們這位儲君，會有另一個版本的改糧為薯……”
“嗯？”阿美西斯吃了一驚，“另一個版本的改糧為薯？”
伍爾特一字一句的說著，“陛下，臣有個方案倒是可以解眼下的災情……”
“說出來……”
“眼下康佈雷地區紡織業發達，急需大量棉花，一畝棉田的產出是一畝糧田的三倍，我們可以讓那些災民趁現在改種棉花到秋後正好可以收穫，棉花上市便會被大量收購，這樣農戶就有了過冬的錢……”伍爾特說道，“而收穫的棉田如果及時打理也還能趕得上種小麥，如若趕不上，來年也可繼續種棉花，並且棉田可以額外徵收商業稅，對教國的財政稅收也是大好事。”
“聽伍爾特大人的意思是乾脆讓所有的受災小教區今後全都種棉花得了，既提高了農民的收入，又多了財政稅收，一舉兩得豈不美哉？”甘伯讚賞的說，“伍爾特大人您真是天才啊，不過我有個問題，現在讓所有的受災農田改種棉花，在棉花長成這段時間，災民吃什麼？還有棉花種子從哪裡搞？”
“可以先向那些紡織大戶借……”伍爾特說，“那些紡織大戶都急需大量的棉花，我們可以讓那些大戶把棉花種子跟糧食借給災民……”
“我怎麼聽著跟我那個改糧為薯的方案差不多啊，您可是說了這樣強行把災民跟那些紡織大戶捏在一起的行為可是嚴重破壞教法的……”甘伯笑道，“這話可是您昨天剛說的。”
“所以我們讓那些大戶不是給錢，而是給糧，糧食可以作為賑災糧發放給農戶，棉花種子也可以作為賑災物資發放，這樣便不屬於商業行為了……”
“那麼棉花成熟後收購呢？”甘伯又問，“還有那些紡織大戶憑什麼把糧食還有棉花種子免費的送給災民？還有你說我們讓那些大戶給糧，這種強迫行為你不覺的……”
“好了……”阿美西斯插話了，“諸位愛卿還有其他的辦法沒用？”
“陛下，臣還沒說完呢……”伍爾特一臉驚訝。
“不用再說了，朕就問你一句話，你如何讓那些大戶給災民糧食跟種子，還保證在棉花成熟後能回購那些棉花……”阿美西斯說，“別告訴也跟甘伯的改糧為薯讓大戶跟農戶簽訂協議，改糧為薯可是純商業行為是交易，可以透過將契約約束雙方的行為，保證交易雙方的基本權益。你這個改糧種棉是怎麼回事兒？一面讓那些大戶做慈善把糧食跟種子免費的當賑災物資捐出來，有一方面讓那些大戶保證在棉花成熟後收購，這裡面的交易雙方的關係如何確立呢？”
“這個……”伍爾特一時語噻了。
“這個，其實可以這麼辦……”甘伯接上話了，“可以讓受災當地民眾組成一個棉農行會，選出代表在當地分教會與康佈雷的紡織行會的代表談判，雙方在教會監督下，簽署一份協議，紡織行會向棉農提供糧食跟種子度過災年，棉農在棉花長成後以優惠的價格向紡織行會出售棉花，這樣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哦——”伍爾特剛想接過話答應下來，不想尼斯萊爾又插了一句，“當然不行，那些農民現在還是糧農，只有在他們改種棉花後才能算是棉農，就算是他們成了棉農，而且教法嚴禁農民結成各種商業行會與組織的……”
“那麼互助合作社呢？”甘伯說，“這不算……”
“只要是以團體身份簽署商業契約，就算是商業行會或者組織……”尼斯萊爾說道，“讓農民結成商業行會跟組織會嚴重的擾亂正常的商業活動，並嚴重違背商業自由原則，他們結成行會只會有一個後果，囤積居奇，哄抬物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