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和他師父那種看著了就敢動手的自信不大一樣,白瑜蹲下身子盯著那蓮花仔細研究了一會兒,在確定那好像就是個開關一樣的存在,沒有任何其他機關之後,才猶猶豫豫的伸手過去,將凸起按住,慢慢朝下方推了出去。
和他之前觀察到的一樣,這按下去了之後,也確實是沒有出現任何傷害到他的攻擊。
周圍的黑暗隨著他手上的動作散了個幹淨。
卻不給白瑜鬆口氣的機會,突然“嗖”的一聲利器破空聲從身後響起,白瑜趕忙將魔氣扛出作為抵擋,才生生將那支差點兒沖破他後心的利箭攔了下來。
回頭。
身後是一個看不清五官,身材和他差不多的男人。
那男人一手持弓一手搭箭,對準了白瑜的方向,二話不說就完成了第二次鬆手射擊。
這次的攻擊中帶著的靈氣不少,那箭尖在半空中還帶起了絲絲烈火,燃出了一隻虛幻的鳳凰,直直朝白瑜心髒的位置叨戳了過來。
這根本不用多說,對方連續兩招都是盡全力,要他命。
白瑜也向來不是個善茬,當即眼神一厲,手上動作一轉,直接以攻代守,迎著那隻火鳳直沖了過去。
刀光劍影,伴著魔氣和靈氣的不斷沖撞。
百十來招的對局過後,白瑜終於揪住了對方動作間的一抹誤差,左手劍指虛晃一下,趁著那無麵人橫弓去擋,他右手長劍猛的往前一個揮斬,帶著彷彿沖刺而出的魔氣。
只一擊,就直接將對手從正中斬做兩斷。
“就這點兒能耐跟我鬥,你太天真了吧?”
白瑜嗤笑一聲,正打算挑個方向繼續往前走,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抬頭看天。
千萬只火箭以他為靶心從四面八方射過。
感受著周身越來越熱的溫度,白瑜嘴角一抽。
這是要萬箭穿心的意思嗎?
……
不管白瑜和葉昱這師徒兩人是個什麼心情,秘境卻像是專門就想和他們對著幹了似得,他們越覺得什麼麻煩,什麼就來的更快。
而比起這種身心的雙重摺磨,那邊兒坐在雲端沒下來過的秦鶴,至少從環境上來說,就實在是舒服的太多了。
雲端沒有晝夜分別,空中的那輪太陽也像是個單純的擺設一般,不論時間究竟過了多久,也半點兒沒有要挪動一下的意思。
因此身處於這種彷彿一切停滯的空間裡面,秦鶴也漸漸從一開始憂心過了多久,到最後徹底忘記了時間的概念。
反正沒有晝夜,就不會去想到了晚上該休息了。而且奇怪的是,在到了這個地方之後,不管多久,他好像也從未感覺到過一絲疲勞。
一開始那個自稱是他的男人基本一直坐在他對面的位置陪著他教導他。
有時候會消失一陣,而回來之後,也有時會低頭看著雲層下面,表情溫柔又眷戀的像是在看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那種感覺秦鶴形容不出,也不知該如何訴說。
就比如現在。
秦鶴一個周天的運氣調息結束,已經早就沒有了以前的那種遍佈全身的刺痛。甚至在聽了眼前這人的指導,讓魔氣和靈氣融彙之後,每當運氣完畢,還會有種舒服又順暢的感覺。
反正是有進步。
秦鶴想著。
抬眼看了看那個還在低頭看著身前雲層的男人,他想了想,終於是沒忍住好奇,開口問道:“大師,我總發現你會往下看著,這是在看什麼啊?”
“看人。”那人笑了,他說:“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年輕人。他們都在下面,為了各式各樣的目的在這個秘境中掙紮,你想和我一起看嗎?”
秦鶴一愣。
想了半天,他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我不想看那些魔修,我想看看師父。”
“才不給你看。”那人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兒,見秦鶴擰巴著臉,就哈哈的笑了起來。他說:“他是我的,只有我才能看,所以你想看的話,就想想行了。”
秦鶴:“……”
其實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已經發現這人有些跳脫的不似常人了。
但話是這麼說的,他也實在是沒想到,這稍微熟悉之後,這人的病也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