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稍作停頓,他便曲指在張弛額上磕了一下,打斷了對方的沉思,一邊道:“再說我問你的是你師弟這事如何,你別總給我岔開話題。”
“可是冷風緣何殺他,這我也不知道啊。”
張弛委屈巴巴捂住腦袋,他說:“師父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蠢的要死。我也不瞞你,實際上從將近五百年前開始,我就一直是被他關在望元後山的一間密室裡,處於渾渾噩噩生不如死的狀態了。至於望元派內的一切,其實都是冷風的在管,就說這小師弟的事兒,要不是你問我,我甚至不知道還有這人。”
張弛這一番說完,也有些羞愧的重新低了腦袋。
他話裡話外無比陳懇,再加上從千年前到現在,除了那一劍之外從未與他說謊的態度,葉昱也便沒做猶豫,就直接選擇了信任。
不過為什麼要殺他父母,這事兒眼下看來也不重要了。至於小聞天那邊兒,有他在一旁護著,應當也不會有事兒。
這樣一想,葉昱也放心了些許。抬手在眉心輕輕摁了兩下,他繼續問道:“那現在冷風身在何處?那鎖魂……”
“我都不知道……”
張弛說著,又突然抬頭。盯著葉昱的雙眼,他急切道:“不過師父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聽別人的讒言傷害你了。以前是我太傻,以後我一定長點腦子,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我相信你。”
葉昱笑著。
嘴角的那抹弧度撞在張弛眼中,就像是三月清風一般,蕩的他心底最後一抹焦慮,也終於消失了徹底。
嘴唇輕顫,張弛又低低的喚了聲“師父”。
葉昱表情不變,又拍拍他肩膀,讓他好生休息後,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他沒有告訴張弛,其實在對方瘋癲的沒有心智,還不忘為他擋那一劍的時候,他就已經對這徒弟,完全沒有一絲怨憤了。
不過話雖如此,在此之前,他似乎也沒怨過這人罷了。
心結解開,葉昱在推門而出之時,覺得這屋外的陽光,似乎都比往日要暖人了不少。
然而還沒等他沐浴個夠,眼前就突然閃過了兩道黑影,並排而立,把他遮了個完完全全。
葉昱嘴角一抽。
抬眼看向那兩個“陰影”,他說:“你們幹什麼?裝門神嗎?”
“這不是擔心你被那畜生發狂給撕了嗎?”
白瑜咧嘴一笑,說著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藉口。然後也不給葉昱教訓他的機會,就趕忙換了話題道:“問出來結果了嗎?”
“問出來了,是冷風做的。”
葉昱也沒隱瞞什麼,直接將張弛方才給他說的那般都一氣兒吐道:“從最開始的那個鎖魂,到後來瀾生的狀況,包括昨天望元派的事情,所有的一切,應該都是冷風計劃出來的。”
他說完,那兩人似乎是有些沒能消化這個訊息,交換了一個目光,而後便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半晌,展空才皺起眉道:“怎麼又是這人?他不是已經跟著天華派那些老不死的一同死成渣了嗎?”
“那只是咱們猜測的結果,事實是他和楚欣都失蹤了。”白瑜黑了臉道:“合著這麼些年,這狗男女是躲在望元山了?”
葉昱點頭。
事實如此,他也不可能為了護著張弛,去編些幌子騙這兩人,打亂他們原本就沒剩多少的線索。
果然,白瑜臉色頓時更黑了幾分。
他擰著眉毛,雙眼緊盯葉昱身後那關在一起的兩扇木門。沉默一秒,他說:“鎖魂在哪兒?”
葉昱搖頭:“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