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等待就像一場漫無邊際的煎熬。
現在煎熬終於結束了,他也實在是不想再讓自己跳進下一個輪回怪圈了。
這樣想著,吳念眉間剛剛擰出的皺痕也慢慢撫平了下去。雙手上前將葉昱一手捧在掌心,那動作小心的就像是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稀世珍寶一般,溫柔中又帶著些許試探的味道。
片刻沉默。
葉昱沒急著抽回手來。
吳念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那與您說這秘密之人,可曾對你說過,我心上人姓甚名何?”
“這個就沒說了。”
葉昱搖了搖頭,倒是也沒跟他說謊:“他只是說你經常去哭一個衣冠冢。而且喊的名字,也只能聽著些模模糊糊的音調兒罷了。”
吳念輕輕嗯了一聲,握著葉昱的那雙手,在他不自覺的情況下,也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他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好些的措辭,那唇瓣開了又合,卻幾次也沒能成功發出個聲兒來。
“其實卿言你不用這般猶豫的。”
看到自家徒弟這副困擾的模樣,葉昱終是有點兒不太忍心。開口主動將話題牽了過來,他說:“那人跟我說過,那模模糊糊的音調兒似乎是昱,也似乎是明。這雖是一點,我當初卻是沒往自己身上想太多的。只是卿言你向來在師父面前都不怎麼能藏住心思,所以這次,我當也沒看錯,你說是嗎?”
吳念一愣,隨即也坦然的笑了起來:“師父即是已經確定,能否趁此機會,給徒兒一個答複?”
葉昱用沒被握住的那手撓了撓頭,想想還是沒把另一隻手抽回,就保持著這個姿勢,他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道:“其實我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所以你要個答複,我怕也給不了你。”
“這我知道的。”
吳念點頭,面上一閃而過了一絲苦澀,而後倒是又恢複了往日的從容。
就像葉昱說的這般,不只是他,就連師兄弟裡面兒最不喜歡動腦子的白瑜,也完全清楚,葉昱看他們,不論是當年還是今日,那都是完完全全的師父看待徒弟罷了。
也正因如此,挑明也好。
至少讓這人有個心理準備,也防止他再守一個千年,卻守回來一個“師徒和諧”的好。
思至此,吳念主動松開了捧著葉昱的雙手。
在對方仍有些無措的尋不著話題的時候,他也再度勾起唇角,柔聲笑道:“師父您既然是猜到了我,那大師兄他們……”
“你可別跟我提這個。”
一提到白瑜,葉昱趕忙擺手,頭疼道:“那人確實也是跟我說了,你們幾個似乎都對我有這般心思。只是我的徒弟我自己瞭解,之前是我不敢相信,可相信了,這挑明之後能好好交流,不會對我武力相逼或是使些手段的,怕是就你一個了。”
所以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找人商量問題的時候或許首選不是吳念。但訴說些心底的小疙瘩之類,卻總是賴著吳念這裡,從未改變。
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比其他幾個競爭者的優勢了。
吳念嘴角輕揚。
倒是很貼心的沒再讓這話題進行下去,他稍作停頓,便重新歸了方才的話題,將心中理出的線拋了出口道:“師父,您中的這個鎖魂鈴,應當是瀾生搞得鬼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