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段時間，有了點感情。”修蕊回頭，聲音有點感慨。
徐崇緒沒有再說話，一腳踩下了油門。
最近a國和b國開戰已經到了白熾化的程度，上一次他跟霍維錚的交易也完成，霍維錚手下的僱傭兵現在受僱於a國，上午的時候給他傳了個信兒，今晚上可以趁著混亂穿越國界。這個訊息，權當是在醫院的那次事件的賠禮了。
這說上來，還是他連累了她了。
專心開著車，這個男人面色太平靜，根本就看不出來在幾個小時之前，他都還在戰場上。
霍維錚極力想要拉攏他做毒品生意，一般來說這種生意是不想要旁人插手的，但是最近他資金鏈已經轉不過來，這才想到了徐崇緒。這個男人，比古那那老頭子要靠譜多了。
可是，他這麼具有引誘性的條件，居然被徐崇緒三番五次地都拒絕了。
霍維錚不明白徐崇緒到底在堅持什麼，只有徐崇緒自己知道，他還有自己的底線。就算是再怎麼潦倒，他也都還有自己的堅持，以至於，不會在這個躁動的世界裡迷失了自己。更何況，他已經打算離開收手。
腦子裡想著這些，車窗外面的風景一閃而過，雖然已經是晚上，但是修蕊現在卻是沒有了半點睡意。
快要到邊界了，只要穿過了那界碑，她就算是投入了祖國媽媽的懷抱了，修蕊突然變得有些熱血沸騰。
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就算是在晚上，也很明亮。
“就這麼高興？”男人的聲音從旁邊淡淡地傳了過來。
修蕊現在是真的很激動，“是啊，想到馬上要回家，整個人都振奮了。”她彎了彎眉眼，裡面都是滿滿的雀躍。然後，修蕊就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偏頭說：“你也是中國人，你在那邊，那你家裡人知道嗎？”
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一僵，然後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他們都已經去世了。”
修蕊面上的興奮一滯，“對不起。”她早該想到的。
“跟你無關，對不起什麼。”他像是不在意，“外面很亂，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出遊也小心一點。”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開口說。
修蕊偏著頭，男人把襯衣的袖子挽至手肘處，這是他的習慣，露出了那一塊堅實有力的小臂，她看著徐崇緒的眼睛，有些訥訥開口：“其實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有點面熟，沒有把你當做壞人。”
男人神色有些僵硬，但是修蕊並沒有發現，她繼續說：“你救了我，其實你挺好的。徐崇緒，我記得你名字。”
她聽見過那個莫多這樣叫他，這些天其實在心底已經默唸過很多遍，現在才第一次開口，竟然覺得他的名字格外好聽，在舌尖上都好像不停打轉兒。
她是見過他的，可是她忘記了。
黑暗的小路上突然射來了幾道強光，徐崇緒一下就緊緊抿住了下唇，臉上的線條繃得筆直又冷硬。“鑽進座位下面！”他突然暴喝了一聲。
修蕊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男人就已經伸出了一隻大手，將她整個人毫不客氣地就按了下去，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車外就傳來了幾聲槍響。
修蕊幾乎是在片刻間就白了臉，她剛才聽見了一聲子彈射入肉體的聲音。
“噗”的一下，很小聲，可是在她聽來，卻是如雷貫耳。
“徐崇緒，你沒事吧？”她蹲在座位下面的空隙處，抬頭仰望著那個開車的男人，擔心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