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多閒話,先前還有些擔憂太子態度的太子妃,此時已經把之前的擔心拋諸腦後了。
原先太子妃其實最擔心,太子對明宣的身世產生什麼芥蒂。故而才召來戴柯詢問。
可是見太子在戴柯面前一直關注詢問求知學院的事情,太子妃自然不會這麼慌張了。這說明太子召戴柯詢問,並非是追究明宣的身世問題。
當然太子妃知道,把戴柯叫來,有些流程還是要走了,見太子遲遲不提,她也就問了起來。
“戴公公,您還記得明宣出生那段時日的事情嗎?”
戴柯聞言一愣,顯然沒料到太子妃忽然問這個,但心裡有數的戴柯,想到最近與當年事情相關的,怕是隻有一個孫氏了。
故而戴柯斟酌著說道:“那時,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主子當時是後宮之主,因著娘娘您當時情況有些危險,故而主子很是精心,就怕出什麼意外,接生時,主子親自帶著人進去的,或許娘娘您還有印象!”
太子妃聽了有些若有所思,然後又聽戴柯繼續說道:“因著當時主子見了玉真仙人,也不知仙人指點了主子什麼,回來以後,主子便十分小心翼翼,連娘娘您的母親請求入宮照看您的事情都拒絕了。”
聽到這,太子妃有些不自在,當初她對此怨念頗深,甚至因此而對繼後產生了一些芥蒂,只是事後繼後對她這一胎十分盡心盡力,而她母親後來也說,繼後做的雖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是出於保護,讓她莫要怨恨繼後。
如今想來,太子妃也覺得當初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即使太子妃自信於自己的家世不差,父親是襄陽侯,母親是宗室郡主,可實際上,在宮裡邊,母親就是進了宮,也幫不上什麼忙,甚至可能帶來危險,這種危險不是來自於母親。
而是母親進宮以後,很多未知的風險,都會圍繞著母親展開,因為繼後雖說是皇后,但到底東宮的太子不是她的兒子,又有甄貴妃虎視眈眈,母親來了就是給繼後添麻煩。
而且更重要的是,先前連太子妃有孕生子時,聖上也只是鬆口讓太子妃母親在宮中見了太子妃一面,更別說照顧太子妃了。
雖說裡邊有各種原因在,但事實擺在這,她當初一個七王妃,還真沒有這麼大的面子,在宮中把母親叫來。
太子妃想到這,也道:“當年是我不懂事,母后本就難做,我還任性,多虧母后包容才是!”
這話戴柯倒也不敢接,這說的深了,倒像是挑撥太子和太子妃的關係似的,於是也介面道:“可不是,當時殿下和娘娘在宮裡住著,到底不比宮外王府方便些,當時主子請來伺候的嬤嬤宮女太監,那是一個個都過目的,就連孫氏,因為她那陣子她染了風寒,主子都特別不許孫氏接近娘娘呢!”
其實太子妃對那時候的事情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而且,生孩子的是她,又有繼後安排她生產之事,還真不知道孫氏當時的事情。
太子皺眉想了想,道:“好似還真是,當時聽母后說提了一嘴,只是那會兒也沒聽孫氏告假的事情,我還以為她好了呢!”
宮規森嚴,按照繼後當時制定的規矩,若是宮女嬤嬤真的病了,必須遷出去,免得讓主子過了病氣。而以孫氏當時的地位,孫氏到底是太子的乳母,八成會放其歸家養病。
戴柯聽了忙解釋道:“殿下記得沒錯,按照宮裡規矩,孫氏是得告假,只是孫氏當時給主子哭訴,說自己身子不中用,還說娘娘生子,她不在身邊,旁人知道了,怕是會議論。
於是祈求主子給她一個臉面,怕傳出去了,顯得她不受主子喜歡。
主子無奈,便給孫氏了一個名頭,但實際上,直接讓孫氏關在小院子裡養病,不許她出來過了病氣。”
這話一出口,太子和太子妃懷疑的對視了一眼,尤其是太子,他可不覺得自己的母后會被孫氏的哭訴打動,孫氏就算有一個在聖上跟前有名字的乳母孫夫人的姑姑,但涉及到明宣,連明宣的外祖母都不許進宮,那麼,孫氏這般不守規矩,母后為何又允了呢?
似是看到了太子的疑惑,戴柯忙道:“其實主子當時也不太放心孫氏,但主子也擔心,當時會有人透過孫氏做什麼手腳,索性就把孫氏放在眼皮子底下,當時奴才的人就一直盯著孫氏的行蹤,故而孫氏一直是沒出現在娘娘生小殿下的現場。”
太子一聽便明白了,對一旁還有些迷茫的太子妃解釋道:“孫氏到底不是完全忠於本宮和母后,但她的身份又和大明宮有牽連,若是按照正常流程,孫氏出宮以後,被有心人摸到面前,怕是根本管不住嘴,讓人利用了,怕是會對你們母子不利!”
太子妃聽了點了點頭,其實她心裡更懷疑,孫氏當時的情況是自己的婆婆的動的手,只是這話不好說出來,只當不知。
戴柯見太子夫婦對孫氏都更有興趣,心中也明瞭其中的原因,當時孫氏來求知學院鬧的時候,其實他是在學院的,只是礙於身份敏感,擔心出面,讓孫氏說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話就更糟了,所以戴柯當機立斷,讓侍衛通知了東宮統領姜琦,姜琦為人雷厲風行,不會給那些私下動手腳的人機會,這樣才是正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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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戴柯心中都有數,而對於太子和太子妃的問話,戴柯隱隱察覺出了一些異樣,但到底是做奴才的,不好私下決定什麼,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主子,省的主子為這些事情煩心。
說罷這些,戴柯見太子夫婦沒有再說什麼,便告退下去了。
出了東宮的門,戴柯見蘇正竟待在門口,不由停住了腳步,上前拱手說道:“蘇公公怎麼來了,可是聖上有什麼吩咐?”
蘇正忙擺手,道:“戴公公客氣了,我呀,是來和您打聽一些訊息的,聖上沒吩咐什麼!”
戴柯知道,蘇正作為聖上的首領太監,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過來,還是找他,故而心裡也有些警惕,但表面上,仍和風煦煦的說道:“瞧蘇公公這說的什麼話,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您的忙?”
蘇正不敢小瞧眼前這個笑眯眯的老太監,他的乾爹蘇啟,就曾警告過他,不要輕易招惹戴柯。
如今太子身邊的那個戴權其實就是個生嫩瓜子,和戴柯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面前的戴柯才是讓人忌憚的老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