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今召喚這麼多彼岸花，是要跟我做個了斷嗎？”鳳回皺眉，不想聽他說這些話。
晉南笑了，隨意的摘了朵花放在鼻尖，閉上眼睛輕嗅了嗅：“什麼是獨屬於黃泉，什麼又是獨屬於神界，彼岸花能開滿神殿，這個世界上的規則，也就不做數了。”
“我今天找你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鳳回神色冰冷：“我早就說過，若是再見一定與你勢不兩立，我們之間早該做個了斷。”
晉南看著她戒備的神情，沉默了半晌，才說：“若我不是出生在黃泉，若你先遇見的人是我，你會愛上我嗎？”
鳳回怔住，握劍的手抖了一下。
如果一開始她沒有出生在雲山，不是一身榮耀的朱雀殿主，如果她也出生在暗無天日的黃泉，那她，會愛上晉南嗎？
會嗎？
在幽冥司的那些日子不是作偽，若她也是墮神，會不會愛上晉南是一回事，可她一定會為了這不公的命運抗爭吧。
“沒有發生的事，又何必要聽到答案？”鳳回舔舔唇，聲音又幹澀起來。
“我知道了，”晉南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尊貴無雙的紅瞳，在臉上投射出一片陰影：“看來你一定要殺了我。”
鳳迴心頭一跳，頓了頓，啞聲道：“如果我是你，我也會不甘心屈居黑暗，可你不該騙我，晉南，過往一切從未如煙，我做不到視而不見，拿出你的劍吧。”
晉南沒有說話，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琴，琴絃已有些舊了，卻讓很多往事重演：紅梅紛飛，寒氣繚繞，曾經他就在閣樓看她練劍，那時候她還很黏他，每天叫他先生，甜甜的，笑起來像一輪太陽。
如果一切能夠重來，就好了。
他突然笑了，姿容豔麗，蒼白的膚色，卻是絕世風華。
“那麼，”他說著話，指尖的彼岸花卻因為強大的靈力迅速凝成一柄紅色長劍，直指向她的胸口：“就讓我來看看，這些年你的功法有無長進吧。”
兩把劍梗亙在兩人中間，像是一生都無法彌補的缺憾。
如果他們相遇的原因，沒有那麼不堪，該有多好……
“殿下，不可貿然行動。”邢歌在她的意識裡急切的說。
鳳回冷著臉，心頭的痛感在此刻格外明顯，種有同心蠱，卻刀劍相向，還真是諷刺。
事到如今，還哪有什麼貿然不貿然，她今天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想到這裡，鳳回腳下輕點，整個人已經飛旋而出，一千年前的錯誤，就從這裡結束吧。
火紅色的身影像一道熾烈的光飛速而來，讓晉南的眼眶慢慢溼潤，他人生中的這束光，如今就快要熄滅了，以後不管她再怎麼耀眼，都不是為了他了。
“先生不讓我飲酒，自己卻總是偷著飲，回兒不服。”
“先生，梅花沒有那麼嬌嫩，回兒也是，我會保護先生，我會永遠陪在先生身邊。”
“先生，我想要在你身邊，不要把我送走，我不要去雲山，我不要！”
“晉南，我恨你！”
“噗嗤！”
“咣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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