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不兩立……
充滿恨意的聲音讓晉南一陣恍惚，當年萬神殿中那漫天的火焰似乎又在眼前重燃，他親眼看著她一寸一寸化為灰燼，只覺得這費盡心思得來的一切也不重要了，他只想要她回來。
就算現在她用劍指著他，也是甘之如飴……
“就算要殺我，也不必急於一時，”晉南壓下心頭的情緒，拂開她的劍偏頭一笑：“帝君他身中寒毒，明天就是月圓之夜，你要是不去替他解毒，只怕，我那個哥哥是真的要死了。”
什…什麼？
鳳回愣在原地，手隱隱顫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
看到她如此在乎另一個人的樣子，晉南心裡又是一痛，嘴邊有了腥甜之氣，索性愈加發狠道：“你替他輸過靈氣，應該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怎麼會是騙你。”
金烏也開口：“紫薇星暗淡，確是帝君隕落的象徵。”
不，不會的，鳳回拿劍的手無力垂下，他是帝君，是神之子，怎麼會有事？
她好不容易才知道真相，她知道她欠他很多，她都還沒償還，他怎麼可以有事，她不允許他有事！
“邢歌！”鳳回悽聲喊了一句，巨大的鳥獸憑空出現，神獸的威壓讓金烏低下頭顱：“邢歌大人。”
鳳回置若未聞，翻身就跳到了朱雀背上：“去九華山！”一人一鳥眨眼就沒了蹤影。
她剛一走，晉南臉色一變，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金烏立即掀出翅膀將他扶住，嘆道：“尊上，你不該見她。”
“無妨，”晉南卻是毫不在意，定定看著她離去的方向，眼中沉沉：“她終究是忘了。”
那時候他不顧蠱術，去人界給她修煉功法，希望有朝一日重逢，她能記得那一天微薄的情意，可如今看來，她果真是恨他入骨。
看到他這樣，金烏也於心不忍：“尊上又何必拿話激她，你用若木替她重塑筋骨，那同心蠱早已做不得數，只有你還被這誓約折磨，她有多恨你，你的反噬就有多厲害。”
“是啊，”晉南笑了起來，看向胳膊隱隱跳動的紅線：“同心蠱早已做不得數。”
只要她再不出現，他也就相安無事，可他還是逆轉天地為她重塑身體，只希望，能再看她一眼，再聽到她叫他一聲，先生……
這些對話鳳回自是不知道了，她已經做好了跟晉南同歸於盡的打算，煉好九轉安魂丹後她讓青羽跟樊川去鎮靈塔找其他神族集結，自己則一路向九華山飛馳。
如果說在結束這一切以前她還有什麼想要的，那就是再去見晉裡一次，解了他的毒，讓他好好活下去。
寒冰所築的宮殿在月色下晶瑩剔透，那些高不可攀的星子此時見了她卻紛紛圍了上來，一閃一閃的，像是在跟她說話。
鳳回斂掉周身氣息，輕手輕腳來到殿門前，來的時候千思萬緒，可真正站到這裡時，就連敲開門的勇氣都沒有。
夜風吹動鈴鐺，屋簷下一陣叮咚作響，就像是很久以前，他們還在雲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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