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兒……”
低不可聞的輕聲呢喃,畫面中少女逐漸模糊的視線裡,鳳回看到推她下去的男人驟然換了模樣。
黑色束身衣幾乎是瞬間變成曳地的紫袍,大風中袍角在風中肆意翻飛,膚色是常年不見光的青白,尊貴的血色雙瞳為這樣的面容添上無限的綺麗。
看著墜向地面的少女,男人手中光芒大作,一個複雜的印記在他胸前緩緩升起,他伸出一隻手輕輕觸上印記的邊緣,甫一碰到,那印記就開始瘋狂吸取男人的血,不一會兒鮮血就流滿了印記的紋路。
失血過多讓男人的臉色更加慘白,但他卻滿意的微勾起唇角,緩緩念出了一串繁複的咒語:“上古神樹,聽吾之令,死生互換,輪迴重開,以吾之血,換汝之命……神殿之上,朱雀傳人,宿命之意,不可違逆,忘川之橋,開!”
話音剛落,熾熱的紅色光芒就瘋狂向墜落的少女湧去,緊握在她手中的朱雀神令也像受到什麼召喚一樣,凌空而立飛速旋轉起來,隨即空中慢慢出現了一面波紋,刺眼的光芒充斥了整個空間,鳳回不得不拿衣袖遮住了眼睛,等她再放下時,薄薄的落雪緩緩落在青瓦紅牆。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身著紅色的繁複宮裝,她的臉上滿是泥汙,已看不出來本來的樣子,淳于飛……
趴在她身上的宮女正在嚎啕大哭,卻在這時,漆黑的夜空突然閃過一道赤紅色的光芒,隨即,奄奄一息的少年猛然睜開了眼,清澈的眸子裡,寒意似劍,一切,就此重新開始……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落雪輕輕撫過琉璃瓦的聲音,肆虐的風沙也瞬間停住,安靜到極致的空間,讓鳳回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她的手還放在玉佩上,鮮血的溫熱不斷提醒她,剛才畫面中的一切。
“黃泉境內有神樹若木,可再生魂魄,天上地下,唯有司主晉南知道其中之法。”
“聽聞當年神魔大戰,朱雀殿主以紅蓮業火自焚隕落,奈何那司主跟她種下同心蠱,她死了,他也活不成了。”
“我的眼睛,為什麼會變成紅色?!”
“她只是一個養魂的容器,卻私自愛上凡人。”
……
“現在,殿下明白了吧。”身後突然響起妖異的聲音,讓鳳回所有思緒中斷,崩塌的情緒也在瞬間凍結,緩緩轉身,視線裡一抹紅色在大雪中徐徐展開。
男人手執一把紅色五骨傘,袍角在地上鋪展開來,像某種不知名的妖豔花朵,傘上有一層薄薄的積雪,看來,他已在這裡站了許久。
鳳回面無表情,靜默半晌後沉沉開口:“你跟蹤我。”
“這怎麼算得上跟蹤呢?”紅淵輕笑一聲:“我只是奉司主之命,在這裡等青羽長虹的主人回來。”
看著他臉上似乎洞悉一切的笑容,鳳迴心中尤然而生一股無名火,這一群人,以神族自居,卻輕賤人命,這一路上她苦苦掙扎不斷在尋找的真相,到頭來,原是早就被人安排好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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