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銀狐也僅是詫異一秒，隨即又恢復了冷漠。
他再次扣動扳機，根本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剩下來的四發子彈全部打出。
鳳回冷笑一聲：“你能殺我一次，但別想殺我第二次！”
話音落下，她腳下極速滑行，身子彎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四顆子彈擦著她的身體飛過，衣服上頓時被摩擦出些許火星。
“砰砰砰砰——！！”一連四下，子彈嵌入玻璃發出沉悶的響聲。
然後不待她直起腰，男人就扔掉槍欺身上前，拔出匕首狠狠朝她胸口刺了過來。
鳳回眸光一凝，硬生生扭腰躲過，肩上卻不可避免被匕首插進去。
鮮血頓時飈濺出來，男人的動作有一瞬停頓，鳳回見即立刻捂著肩膀向後退去。
臉頰上有些溼潤黏膩，血的味道從鼻尖竄入，讓她感覺愈加不適，體內有什麼東西叫囂著要衝出來。
鳳回搖了搖頭，想要保持清醒，眼前卻開始出現重影，越來越花，腳下都有些不穩，身子開始搖晃起來。
“人生就像一趟車，這裡的一切對於你來說，只是無足輕重的過路風景，回兒，你的終點站不在這裡，又何必在乎是怎樣離開的？”
他的聲音忽近忽遠，縹緲無處捉摸，那張臉也出現了很多個，一陣陣在她眼前劃過。
“滾開！”鳳回抬手想要將那些臉打散，卻發現出口的聲音虛弱無力。
“噗嗤——！！”下一秒，刃入血肉的聲音響起。
胸口傳來尖銳的疼痛，她蹙了蹙眉，緩緩低頭，胸口按著一隻修長的手，像常年沒有見到光一樣，蒼白異常。
手指的主人攥著匕首，攥得很緊，一直到將整把匕首都插進她的胸膛，他才鬆手用力將她向後推了一把，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世界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什麼聲音都沒有了，瞳孔中倒映出男人的臉，那一剎那，他漆黑的瞳孔中似乎閃過一抹琉璃般澄澈尊貴的血色。
鳳回張了張嘴：“為、為……”為什麼？話未說完，整個身子就向後倒去。
“嘩啦——！”子彈嵌入的玻璃脆弱不堪，因為她的撞擊瞬間破碎開來，風聲頓時在耳邊呼嘯作響。
身子極速下墜，男人的臉越來越遠，眼淚從臉頰滑落，鳳回緩緩閉上了眼睛。
好累啊，從沒有這麼累過，像身體裡所有的力氣都被掏空了，心也空了。
如果這樣倒下去就能忘掉所有的不愉快，該有多好，再也不用醒來，再也不用面對那些血腥的日子。
她這一生都在過刀口舔血的日子，殺人、被殺，不管是哪種，她都不想再回去了。
所以，就算明知這是幻境，她也只想往下墜落，不想再醒來了。
……
“殿下，殿下，殿下……”焦急的聲音如同夢囈，開始隔得很遠，後來漸漸變得真實：“殿下！醒醒，快醒醒！”
鳳回猛然睜開眼睛，人也一下彈坐起來。
視線所及處是大片大片紅色的山脈，高低起伏，連綿不斷，很是壯觀。
她抬手，紅色的護腕閃著特有的流光，纏絲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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