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前,我們可能要將事情清一清。”在裴妮娜提出離開沙食海的建議的時候,希爾如是說道,並且手中亮出一個有著黑色亮澤的不明質地的束縛環。納克在見到那環的一瞬間便變了臉色,躥到門邊,幾欲奪門而出——門把手的複雜設定讓他沒能一下就擰開門。當然,和以刺殺為專長的希爾比速度並不是件明智的事情,在車廂這樣大小的空間內,她只需要一個瞬移便能到納克的身邊,事實上她的確也這樣做了,那個金屬環被牢牢地扣在納克的脖子上。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希爾。”裴妮娜蹙起眉頭,她對希爾的行為隱隱約約有個猜測,但是她還是希望由希爾來告訴她事實是否如她猜測的那樣。
希爾攤了攤手,對裴妮娜說:“看來妮爾你是在等待我的解釋,那麼我便告訴你吧,我來自聖庭,沒錯,就是蕾薇所在的那個聖庭。”
“你之所以跟上我也是因為聖庭的緣故?”裴妮娜雖然是在反問,但心裡已經明白,希爾多半是因為聖庭的原因才會參與到她的幼稚而又粗略的計劃當中來。
“是的,我當時在出任務。”希爾沒有否認。
“但是那時候我們並不知道會遇到納克,那麼我是否可以據此判斷,你最初的任務物件不是納克,而是……”裴妮娜仔細捋了捋自己和希爾的對話,給出了一個結論。
“而是魔王。”希爾凝視著裴妮娜的眼睛,“別天真了,妮爾。你其實對魔王是誰早就有了猜測吧,何必自欺欺人直到如今。”裴妮娜搖了搖頭,試圖用堅決的抵賴抹去自己心中那個逐漸浮出水面,並且一出現就牢牢地霸佔住她腦海中每一寸空間的答案。
“這個束縛環本來是為魔王準備的,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用它圈住了納克嗎?因為我現在不願意,也不能對薩莫下手。是的,薩莫,你朝夕相處的熟悉的戀人,他就是魔王安納·博埃吉卡·薩默爾。你看,‘薩莫’和‘薩默爾’不過一音之差,它們指的便是同一個人。”希爾的話逐漸擊碎了裴妮娜心中築起的高聳的壁壘,她一直相信,或者說試圖相信的事實正在被擊毀。正如萊昂薇茜所說,“你越不願意承認的事情越真實,你反駁的事物終將無可反駁”,她現在開始憂慮,萊昂薇茜所說的她的命運是個悲劇究竟是指什麼。
“我可以為希爾作證,薩莫的確就是魔王安納·博埃吉卡·薩默爾,他曾經指導過我一段時間。”克里斯朵夫站了出來,為自己的女友發聲。
裴妮娜此刻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只需要有人再添上一腳,就能將她踹下萬丈深淵。但是沒有,反而有人伸手拉了她一把。
那是萊昂薇茜。
她說:“孩子,你可能並不想聽到我為薩莫辯駁什麼,但是作為他的母親,我還是想要勸你去聽一聽他的說法——在你與他正面對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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