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是個人民教師,所以當我看到你的作品後,我覺得我有必要將你拉回到岸上,如果你虛心一些,將來整個華夏書壇,都會被你撼動!那些虛偽的書法家們,都會在你的墨筆下面瑟瑟發抖。”
“你繼續。”鐘嶽一副我看你這煞筆還能怎麼吹的樣子,坐在瓷磚上自顧自地喝著牛奶。
“你必須拋掉這些所謂的筆法,法度。我當初臨寫你們華夏的顏氏家廟碑,後來感悟出來,都是垃圾。什麼法度,什麼秘而不傳的筆法,沒有比書法家自以為壟斷著書法更滑稽可笑的事。書法是萬人的!解放書法!書法家,放下你的幌子吧。”
鐘嶽看著有些激動的花臂老頭,說道:“在我們華夏,只有兩種人這樣的口氣。一種是搞坑銷的,坑銷懂嗎?發展下線,人吃人。還有一種,恩,我想我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借鑒來所謂的‘醜書’文化了。”
“你不用掩飾你內心的恐懼。在沒有感受到真正的筆墨之前,我明白你是不會罷休的。”
“你既然說你臨寫過我們華夏的顏氏家碑,我,對了,它叫做《唐故通議大夫行薛王友柱國贈秘書少監國子祭酒太子少保顏君碑銘》,那麼你告訴我,你覺得它最大的魅力在哪裡?”
花臂老頭盯著鐘嶽那古井不波的眼睛,“顏先生如雄渾的黃河。他的字,曠古爍今。那是一種氣魄,一種具體。而你們這些無知的華夏後輩們,卻在顏先生滔滔不絕的大浪前,只看見了表面的法度,可笑!”
鐘嶽本來以為這個日本老頭會將顏真卿批駁地一無是處,然而看著這個精神錯亂,前言不搭後語的老頭又贊美起顏真卿來,鐘嶽又啞然了,你特麼到底想說什麼啊?
“我沒看過您的作品,也不知道您究竟想要幹什麼。”鐘嶽站起來,“等改日,我會讓你看一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顏氏書風。”鐘嶽站起來,將那有些煞筆的褲衩子系在了關鍵部位,繞到了竹簾邊。
“不過有一點我很贊同您的觀點,書法確實是萬人的,只不過書法不需要解放,因為在我們華夏,書法從來就沒有壟斷過,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從來沒有。”鐘嶽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哪朝哪代,有規定平民不允許用毛筆,不允許寫書法。只是礙於古代的文化程度不高,大多數人都不認識字,書法才只在文人士大夫階層流行罷了,這並不是說壟斷。
就像購買一輛保時捷,沒有人規定,只有達到多少財富值的人才能去購買擁有它,但是能夠買得起它的人,絕對不是窮人,這並不能理解為富人壟斷了保時捷。
小隔間內空氣不流通,鐘嶽出來的時候,整個身體都有些發紅,血脈由於熱水的刺激以及情緒的激動,如虯龍般浮現在肌膚下。等換好了衣服走出浴室,一陣早春的冷風拂面,有一種身輕如燕,彷彿卸掉了幾十斤桎梏在身上的枷鎖一般。
“看來以後得多泡泡澡了。”
“鐘嶽。”
他轉過身,看到一臉怒意的譚詠芝,“你怎麼還跟著?”
“你知道,丟下一個女生,獨自去花天酒地,是一種很沒有風度的行為嗎?”
鐘嶽聽著譚詠芝的責問,說道:“首先,你是自己跟來的,如果全世界女人跟在我身後,那我都要對她們負責?還有,請注意你的用詞,你見過去澡堂花天酒地的?喝人家泡澡水?”
譚詠芝不以為然,“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裡萬一有特殊服務呢?”
鐘嶽玩味地笑著,“你又知道了?那你進去問問啊,你日語這麼好。”
“……”被鐘嶽這麼一懟,譚詠芝立馬掉頭就離開了。
鐘嶽朝澡堂裡瞅了一眼,跟著譚詠芝回去了。
“這年頭,傻缺怎麼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