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嶽看著那封信,嘆道:“我們一點漆多一款産品,少一款産品,有差嗎?”
“有啊。欸,嶽哥,我說你別這個時候婦人之仁啊,商場如戰場,你……誒,喂!……”
嘟……嘟……
鐘嶽掛了電話,進入了筆法系統。
為了鬥墨,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如此心平氣和地進來觀摩神人九勢了。書畫畢竟還是他孜孜不倦,要畢生追求的東西,不可能因為鬥墨這件事,花費太多的心思。
太極圓圖,這是神人九勢第三層演化心態。
“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那我現在算第幾層呢?”鐘嶽捫心自問了一聲,或許連第一層都還沒修圓滿吧。
他拋開了這些煩惱,靜心觀摩起太極圓圖起來。在這之前,他先將之前的幾層意境,用墨韻先演化了一遍。這是如今神人九勢演化之後,鐘嶽可以在這方小系統內,動用墨韻的唯一途徑。他也能夠像在大乾時候那些翰墨境的人一樣,操控墨韻,隨心而動。
九勢、永字八法、畫骨八法,這些都一一溫習了一邊,其實這幾層境界,都是一脈相承,同宗同源,只不過鐘嶽在慢慢的摸索過程中,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和感悟,歸結到最後,還是那句最樸素的話——筆法千古不易。
鐘嶽觀摩完神人九勢之後,便再次到了古揚州街頭,去尋找金農聊天室了。
“鐘小友有段時間不來了。”
“冬心先生,我有問題想請教您。”
“來,坐吧。”
鐘嶽站在一旁,“不用,我站著就好。”
“那行,你問吧。”
“我有個朋友……”
金農靠在門欄上,聽著鐘嶽將鬥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來。
“所以,因為松煙墨摻油煙,是行業內不成文的規矩,我這麼做,不,他這麼做,是否錯了?”
金農笑道:“鐘嶽啊,若論對錯,你是對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可以做得更好?侷限於商業,老朽認為,其實格局眼界就小了。”
“那您覺得我,不,他……”鐘嶽赧顏一笑,“您覺得我該怎麼做?”
金農笑道:“你怎麼做,決定權在你。至於怎樣更好,我又怎知道?去吧,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天地,又何必凡事都求助於人呢?”
鐘嶽陷入了沉思。
對於整個徽墨行業來說,這次的鬥墨,並非是春風送暖,很有可能是凜冬的風雪。鐘嶽不是純粹的商人,但也不是優秀的聖母婊,所以如何權衡得失,是他需要思考的問題。
……
正月十六
淩晨三點鐘。
歐陽明迷迷糊糊地摸到了床頭的手機。在半夢半醒中接起了電話,“喂……”
“阿明,我決定了。”
“嶽哥,放過我,這都幾點了啊?”
“明天,不,就今天發文,‘鐘不器’這款松墨的配方和所有技法,都將公開!”
“瘋了?”
“沒瘋,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