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垂死掙紮的人,本就是在搏命了,面對如此良機,求生慾望讓他們殊死一搏,若是讓這兩人緩過來,那死的還是他們幾個。
已經跑出十幾米遠的鐘嶽,手裡兩塊石頭上沾著鮮血。
“蹲鋒境?看來搬磚對高手也好使啊,拿著筆一頓氣勢猛如虎,不如老子兩搬磚!”他丟了搬磚,繼續朝前趕去。
幾人趁著包家的臥底一時重傷,殊死拼命,亂拳打死了老師傅,筆中墨韻殺氣凜然,也不凝於紙上,直接執筆代槍,刺入了咽喉之處,終結了兩人性命。
“前輩出手相救,我等沒齒難忘!大恩大德,還請留下恩公性命。”
山淵間空蕩蕩地,毫無回想,幾人也是傷勢過重,就算是治癒,都會留下隱疾,相互攙扶著,朝外邊離去。
這化龍池,人心比畫龍更兇險!
……
其實鐘嶽敲悶棍得手,也有是藝術成分的。
首先,凝墨入道之後,無論是翰墨境還是蹲鋒境的畫師書家,身上都會散發著墨韻,這些看不見的墨韻,就像是人體的感知器官一樣,讓他們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和藝術判斷有了明顯的變化。
那個蹲鋒境的葉供奉,更是一隻腳跨入了法書境,若是有人靠近,散發出來的墨韻必然是會有所警覺,可問題是貼了黃符之後,還開啟神人九勢的鐘嶽,就像是一個不存在與這個世上的人一般,這就很騷了。
無解啊!
當然鐘嶽這兩磚頭拍得也很有技巧性。
著力點、發力點還有額……當然這些都不是關鍵。鐘嶽閉目之下,黑白主導的世界裡,看事物的方式已經變得很不一樣了。
無論畫師還是書家,他們的前提那都是人,人自然就有脆弱的部位,人體的腦幹是一個很脆弱的部位。腦幹受創,往往可能是致命的。當然鐘嶽這下手也有點狠了,不過對於這些不知生命誠可貴的老雜毛,沒什麼好手軟的。至於那幾張家供奉是否能活下來,這已經不是鐘嶽的事情了。
突然偷襲他是得手了,但是如果那兩人緩過來了,必然是有所防備的,那時候處於隱匿狀態下的鐘嶽再要跑,必然會被他們察覺,所以鐘嶽還是不冒這個風險了。
畢竟他嘗試過,這個隱匿黃符並非是讓他身為透明人,任意穿梭實物。這被誤傷到了,那鐘嶽只能是自認倒黴了。
最關鍵的還是神人九勢加持下,他整個人的氣息可以融合在天地墨韻之內,和這張黃符配合,鐘嶽或許不知道,就是法書境的高手在場,都未必能找到他位置所在。
留著鐘嶽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越往後走,龍淵內的路徑越是寬闊,如果不是一直有一個方向指引著鐘嶽朝前走,憑借他的能力,估計別說得到傳承了,不在這裡迷路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等等。
鐘嶽睜開了眼,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一遇風雲變化龍,可是之前張總管一筆點醒了畫龍後傳出的龍吟,這分明已經是真龍了,何來化龍直說呢?”
不對,講不通。
鐘嶽看著已非陡峭到高不可攀的周圍山體,決定朝一側的山道上攀爬上去。身處深山老林中,最怕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站得高才能看得遠。
鐘嶽心裡隱隱有些懷疑——或許那條畫龍根本不是張僧繇的傳承!
……
珍寶閣的地下通道,在沉寂了許久之後,揚起了一陣灰。
有些潔癖的酒樓掌櫃的拿著手上的抹布擦著地板,“這些人真是……”
老茍皺著眉頭,道:“什麼時候了,你要不要點緊吶?趕緊給我去把禁制解開去!”
“老爺您等一下哈,我擦完這裡就去。”
“趕緊的!”老茍提溜著麻袋,有些煩躁地喃喃自語道,“這回麻袋不知道夠不夠大。”
在一旁擦著地板的掌櫃皺眉道:“老爺,米袋裡的米掉地上了,要天打雷劈的。”
“就你話多,趕緊給我去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