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曹丹青坐在亭子裡,說:“就不進去了,這邊挺好。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奢侈了點。”
“圖個安靜。”
“你來華美,來學書法的?不用去了,你學不到什麼東西。”
鐘嶽將一杯茶端過來,放在曹丹青面前,說道:“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曹老先生您是其他學校的人呢。”
“我是為你好。”
“我是來學國畫的。”
曹丹青吃了瓣橘子,說道:“國畫?你想畫國畫?”
“是啊,稍微有點工筆畫的底子。”
“正好,你這裡有顏料什麼的嘛,露一手我看看,若是還像點樣子,我勉強教教你。”
鐘嶽說道:“您都退休了……”
“退休怎麼了?退休是年紀到頂了。再不退休,那就是吃著國家的白糧,我受不得。”
“那您還在學校任職?”
曹丹青說道:“就是偶爾過去看看,交流交流,畢竟現在年紀大了,帶學生是個苦差,咱們是手藝人,又不是嘴巴講講就能講的靈清,有時候坐在畫室一畫就半天,身體吃不消了。”
“這邊顏料都是沒有,不過有墨水。”鐘嶽將行李箱捯飭了一番,又從皮匣裡抽出一張宣紙來,走到了耕耘軒。
半響,又走出來,說道:“這裡邊就有,也省得我再麻煩了。”
曹丹青將橘子皮一丟,笑道:“看樣子,你也剛來啊?”
“是啊,剛剛搬來。”
“嚯,富家子弟。”
“沒錢,沒錢……”鐘嶽說道。他手頭,十幾萬,湊活著過還成,但是要說有錢?在滬上,估計連一個衛生間都買不起。
“你這書齋,要是拍賣了,大抵兩個億。”
“咳咳,這麼貴!”鐘嶽一口水差點嗆到喉嚨。
曹丹青老神自在地說道:“不然你以為呢?你怎麼得來的?我記得當初會所關停了,然後好像易主了。要是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
鐘嶽笑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拿起一支小毫,正好有點問題想請教,準備落筆。曹丹青一愣,問道:“你不打個底圖?”
“這不是正準備打麼。”
“用毛筆打底圖?”
鐘嶽看到曹丹青一副震驚的樣子,說道:“不然呢?”
橘子散落了一地,“你這個徒弟,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