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道:“別說我以大欺小,你試試這紙筆,如果覺得不合適,還可以換,真沒有得心應手的,你要回去取也行,但得把你手上那幅金農的真跡留下。”
鐘嶽微笑道:“不用,凱宏軒若是連像樣的紙筆都沒有,估計這招牌也就可以摘了。”
坐在一旁觀戰的人士已經笑不出聲了,這年輕人口氣太狂了,剛剛還只是要摘小楷王的帽子,現在居然要摘凱宏軒的招牌?這麼狂,你爸媽知道嗎?
鐘嶽執筆,問道:“既然是對賭,也得有個規矩。總得有幾個分量的評審吧?不然到時候輸了又賴賬,這樣就不合適了。”
“評審?在場不少人都是滬上有名的書法大家,這還不夠嗎?”
鐘嶽微笑道:“也是,不過也有不少是凱宏軒門下走狗吧?”
幾個方才還和王格站在一道的書法家頓時臉色變了,“你這年輕人怎麼說話的?狂得也太沒邊了!”
“看看,我這還沒點名道姓,已經出來咬人了。”
“你……”
雲徽站起來,說道:“老朽雖然書道上沒多少才德,自問對鑒賞字畫還是有一定功底的,國內如今鑽研漆書的幾個名家,也有聯系,所以你放心,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評價。”
“雲老您太謙虛了,滬上如今碑學第一人,您乃書法界碑學泰鬥,不必如此謙卑。”王格對於雲徽也是很敬重,畢竟這是真正有實力的人,可以說,南派書壇裡,雲徽可以排進前五。
雲徽搖頭道:“就是個臭書匠,泰鬥這種詞眼,還是少標榜的好,當不起。”
馬屁拍到了馬蹄上,王格也是略有尷尬,這之前一個個都低調的要死,現在因為一個小東西,居然都想要對著幹?
“呵呵,既然你提過條件了,至於寫什麼得我來定。”
席琪昌嘴角劃過一道冷笑,“王格,這怕是不妥吧。你若是挑點生澀難寫的經文,這不是難為人家?”
“我王格還不至於這麼卑鄙,萬夀無疆今日都看吐了,不如寫個壽比南山吧,湊個短對。”王格還是有點小心機的,不管之前歐陽國青的那幅漆書是否是鐘嶽所仿,總之鐘嶽肯定是很熟悉此作的,萬一真的臨摹了成千上萬遍,即使神韻再不濟,肯定也是像模像樣了,總之多了點風險,還是換點內容的好。
鐘嶽的筆在墨碟之中一蘸,一舔,閉息凝神,“如你所願!”
精氣神在瞬間提升到了頂峰。
漆書之法,結合神人九勢。
起筆。
墨韻隨心而動。
下筆側鋒,邊上之人看到鐘嶽真是側鋒行筆,都微微驚訝了。
原來這年輕人真不是信口雌黃!
只折不轉。
筆畫猶如鋼筋鐵骨,粗獷之中顯細膩。
掠筆、澀勢、急勢。
鐘嶽洞悉陰陽,悟透九法之後,將神人九勢運用的淋漓盡致。
筆毫翻折,下筆果決。
濃濃的金石氣在紙上氤氳而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