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真的放棄了?”
鐘嶽笑道:“放棄?該放棄的是王先生您。您的書法藍圖,恕在下不敢茍同。”
藝術來源於生活和自然。
王希孟的畫,更多的是歌頌山水自然,金農以及徐渭的字畫,更多的是對命運的抗爭和宣洩,他們本可以靠著才氣,投靠那些富商財主,為何要落得窘迫的境地?
這大概就是藝術的魅力。
鐘嶽並不是厭惡商業化,而是為了商業化而寫書法,這種本末倒置的行徑,讓他深深地感覺到,有愧於手中的這支筆。
雕花木門很精緻,上頭雕龍畫鳳,祥雲蓮紋,更有松針都能看得清的山間青松,然而雕得再美,它的本質還是一扇門。
秦胖子坐在沙發上,看到鐘嶽走了出來,便站起來笑道:“師弟,恭喜加入凱宏軒。”
看著這只油膩的肥手伸過來,鐘嶽低頭看了眼,然而回以一笑,“秦先生,我想你搞錯了。”
秦胖子皺眉,看著轉身朝電梯口離去的背影,有些納悶,難道師父看不上他?不應該啊,之前喜歡得緊,現在人來了,結果不要了?
鐘嶽與走來的牧傾允擦肩而過,高跟鞋沒能在地毯上踩出噠噠的高貴聲,鐘嶽目不斜視,心情平靜,有一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豁達。
牧傾允回眸,看到電梯口站著的鐘嶽,眉頭輕挑,“小釗釗,這小弟弟怎麼了?”
“不知道啊。”
牧傾允推門而入,看到站在落地窗邊,面色難看的王格,笑道:“他拒絕你了?”
王格抬頭,看著牧妖精這張嫵媚的臉,說道:“滬上這麼多書法大師都不敢拒絕我的邀請,這小子,已經拒絕我三次,三次了!拉黑我的微博,手機,現在當著面拒絕我,你說,他何來的底氣?”
牧傾允笑不露齒,“剛才電梯邊,看到鐘嶽小弟弟和歐陽家的小子走得很近,好像之前在拍賣會上,也是跟歐陽家有聯系,你說,他哪裡來的底氣?”
“歐陽開山能給他什麼?他能給的,能有我剛才答應他的條件誘惑?”
牧傾允微笑道:“那你得問歐陽開山了。不過最近歐陽國際的動靜不小,你得和老曹那邊支會一聲了。”
王格冷笑一聲,“歐陽開山往徽州跑了數次,都空手而歸。想要用古墨業開拓市場,真是天真。現在哪裡還有完整的古方給他,能收的早就被收完了。”
“那你今天把歐陽家找來,又是什麼意思?”
王格掃了眼喝著茶的牧傾允,“你怕我叛變?”
“不,我擔心你左右通吃,將牧氏和歐陽國際玩得團團轉,最後成為你凱宏軒的墊腳石。”
“呵呵,那你真是抬舉我了。拋開文化這塊産業,無論牧氏還是歐陽國際,都能輕而易舉地將我逼到死路。”
牧妖精嘴角劃過一笑笑意,“你有自知之明,那是最好不過的。”
王格眯縫著眼,“怕就怕有些人沒有自知之明,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