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開山點頭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個月二十號,在堯舜拍賣會宣傳花冊上,發現了這件作品。”
“這麼巧?”
“是啊,本來我還沒想過會有這麼巧的事情發生,不過這幅作品已經經過堯舜二十位書畫鑒定專家一致評定,如果不是真跡,是不可能上拍的。”
鐘嶽皺眉,見到幾個老書法家聚在一起,正在探討一側客廳中的那幅書法作品,低聲道:“您這幅作品的用途,有多少人知曉?”
“除了小葉,就是你和李德明瞭。你倆又在徽州,所以上個月我看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便覺得這或許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機會。一幅字畫而已,我買的起。”
“但關於您親自到徽州,以及漆書仿作的事情,應該不在少數人知道吧。”
“嗯。”
“您不覺得湊巧?”
歐陽開山笑道:“一幅字畫而已。”
“能讓我看看宣傳花冊嗎?”
“這個不在我這裡,呆會兒讓小葉拿給你。一幅字而已,我讓幾個老夥計估計過,這幅字撐死了一二百萬,這點錢我還是給得起的。”
“那如果有人知道您勢必要拿下呢?”
歐陽開山瞳孔一縮,“不可能。”
鐘嶽說道:“或許這樣的小事對於您來講,基本沒放在心上。哪怕沒有這幅字畫,您跟您太太的金婚典禮都將是完美隆重的。”
“我並不想留下什麼遺憾。不過關於漆書這件事,我從來沒和其他人講過,哪怕是我的子女。”
幾個老友漸漸走了過來,鐘嶽起身,“那您的夫人呢?”
“歐陽,你那幅書法,花了不少大價錢吧?”
歐陽開山回過神來,“去年臥佛寺籌建,太太信佛,捐助了五百萬,廟裡的禾一大師是我的老友,送給我的。”
“林散之的草書果然是了得,吾輩不及也啊。”
一旁的席琪昌雙手負背,“歐陽,向你借個人。”
“哦?兮文你要借誰?”
看得出,這位有表字的老頭跟歐陽開山很熟。
“諾,鐘嶽。”
歐陽開山笑道:“鐘嶽也是我請來的客人。兮文你要跟我借,我也沒權力借啊。”
鐘嶽微笑道:“席老有何吩咐?”
見到鐘嶽作為晚輩,如此謙遜懂事,而且深諳人情世故,幾個老書法家不覺贊賞性地看了眼。
“剛才我們在談論那幅作品,有個觀點産生了分歧,想聽聽鐘嶽的觀點,年輕人嘛,思維方式可能和我們老頭子不一樣。咱們不妨來個酒桌上的賭注,權當消遣娛樂。”
鐘嶽明白,這是考驗他功底呢,之前歐陽開山吹得他太神了,最近風頭又過盛了些,這些滬上的老書法家,大抵又都是南派一等一的書法大家,如果鐘嶽是繡花枕頭,那麼今晚這場酒宴,可能就喝得不是那麼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