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書體步入到行書之列,那麼整個字形上的靈動,會讓原本正楷的整個字穩定構架打破,有的,甚至從一篇行書之中,拎出一個字來,它是不穩定的。
然而放入到一整篇書法之中,卻又是穩定的。
這就是行書與楷書的區別了。
楷書的一氣以貫之,那就像是放磚頭。
長對正,寬相等,高齊平。
那麼寫出來的楷書就有一條無形的氣連貫著,但是行書呢?則不同了。
他就像是將一些不規則的石塊碼放在一起,尋找的不是單塊石頭上的平衡點,而是將它們羅列在一條直線上時,互相借勢,求得的平衡。
所以鐘嶽得去蘭亭看看,到底所謂的鵝池,究竟是怎樣一個秘境。
雖然很有可能,現在的景點不是當年書聖寫下傳世之作的地方了,但碰碰運氣,總比自己閉門造成要好。
在車站等得快要到點了,電話響了。
鐘嶽接起了電話。
顧秦的聲音有些慍怒,“你這個混蛋,為什麼現在才說?”
“才想起來啊。”
“你個混蛋,你個混蛋……”
鐘嶽將手機離遠了一點,前邊排隊的幾個乘客都回頭望來,深有意會地看著鐘嶽。
“好了,我要上車了,先就這樣吧。”
顧秦發洩完了,沉默了片刻,說道:“鐘嶽,你個混蛋。難道作為一個男人,你就不能主動一點嗎?難道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你個混蛋!白痴!”
隊伍已經快排到檢票口了,鐘嶽笑道:“我知道啊。但是我現在還沒辦法從你爸爸手裡把你搶走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
鐘嶽拿著手機,將車票塞入檢票機,拉著行李踏上電梯。
一旁的大叔樂呵呵地搭訕道:“小夥子,誰說搶不走的?我老婆當初跟我的時候,我還是一窮二白的,照樣從老丈人手上將他這個寶貝閨女搶到手。”
“呵,你倒是有臉吹吶。要不是老孃拿偷拿著身份證,跑出來跟你過,你早就被我爹一嚇唬,不敢踏入我家門檻了。”一旁幫著孩子的女人笑道。
“呵呵,老婆,給我點面子嘛……我不要面子的啊?”
鐘嶽一笑,走進車廂裡。他並不希望在自己還一事無成的時候,就去追求所謂的愛情,因為那樣來得太累。就像顧天昊說的那樣,他能給顧秦什麼呢?
或許顧秦不在乎,但是他在乎。在乎自己的女人過得是否幸福。
列車啟動了。
鐘嶽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景色,忽然有些悵然若失。從小生活在徽州,如今就要踏出這片故土的時候,不免有些複雜情緒。
鐘嶽閉目養神,三小時的車程,鐘嶽坐的腰都有些酸了。
在十二點左右,列車到站,鐘嶽拎著拉桿箱出了站,找了家不錯的酒店入住。
吃完飯之後,便坐車到了城外蘭渚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