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街道上空氣清新,鐘嶽喝了點酒,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這種無聊的聚會,如果不是老程他們要過來,他都懶得過來。還有這種發酒瘋的傻缺,真是好笑。
只是這收據……
鐘嶽拿起手中的賬單,眉頭一皺,“誰買的單?”
“這種無聊的聚會,一定很頭疼吧?”
鐘嶽朝一旁看去,“你買的單?”
“世紀城是爺爺的産業,你覺得需要我買單嗎?”
“……”
鐘嶽一想,問道:“那之前你爺爺做壽還去遠華飯店?”
“老人家都念舊。”黃幼薇走了過來,在夜裡,她更像是一個幽靈,沒有溫度的幽靈,“這麼幹站著聊?”
鐘嶽回頭望過去,看到街角的咖啡店,便說道:“請吧。”
上島咖啡,沿街對出去便是古塘。
臨街的兩面都是落地窗,複古式的掛壁式街燈,有一種獨特的美感。這是鐘嶽覺得,縣裡街道上唯一有格調的地方,也是不少小情侶喜歡來談情說愛的場所。
店內不像星巴克那般擁擠,暗綠色的軟皮沙發,大理石的吧臺,將座位隔成一間間的私密小空間,難怪會有這麼多情侶喜歡來這裡消磨時間。
鐘嶽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和黃幼薇坐下。
從德宣齋出來時,鐘嶽死活要龐軍收下那三千塊,只帶了七千出來,現在這錢還沒焐熱,看到賬單上六千多的消費金額,又得大出血一把……
“你數數,六千六,不用找了。”
黃幼薇盯著鐘嶽,“我說了,不需要你買單。”
“那是你不需要,與我無關。”這個便宜,鐘嶽即便是佔著,心裡也不會舒服到哪裡去的。黃幼薇明顯是在幫他,如果欣然接受,這個人情,到時候又得還,這就因小失大了。
張來福和李德明的話,鐘嶽一直記在心頭,黃三笠,敬而遠之。
既然不想過多牽扯,首先就得做到別佔黃家人便宜。
“這是你應得的。爺爺最近很開心,所以我幫你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也沒什麼。”
鐘嶽喝了口剛端上來的咖啡,酒已經醒了大半,他本來就沒喝太多,只是在包廂裡氣氛影響下頭有些昏沉而已。
“哦。和黃老先生說,最近就別去小荷山了。”
“為什麼?”
“我要啟程去華東美院了,所以不在家。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這樣啊……”黃幼薇臉上略帶失望。
鐘嶽杯中的咖啡喝了過半。一般這就是他感覺可以起身離去的恰當時候了,一口不喝,總顯得有些敷衍,“如果沒什麼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錢你收好了,這麼一大疊錢,走夜路小心點。”然而當他側過頭,餘光不經意瞄到窗外古塘岸邊,靠著汽車抽煙的花頭雕爺時,知道自己說了一句屁話。
黃幼薇將錢推了回去。
“那你幫我畫一幅畫,這是酬勞。”
“畫畫?”
“嗯。”黃幼薇將一張泛黃的照片從駝色錢夾裡拿出來,“畫這個人。”
鐘嶽眉頭一皺,“真是不好意思了。我除了工筆山水畫之外,不會其他畫了,黃小姐另請高明吧。”
咖啡廳音樂悠揚,鐘嶽推門離去……
留下黃幼薇,有些不解地看著離去的背影。
“是因為男人那點可憐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