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明看得出來,較之趙志民手上那幅精品,其他三幅都像是有些應付之作,遠沒有這幅《桃李天下》來得畫工精湛。
“你這畫,跟誰學的?”
“自學的。”
鐘嶽本來想說跟他爹學的,但是一想這不是讓王希孟那小子佔便宜了麼,他透過系統自學的,沒毛病。
室內有些安靜了。
趙志民目光呆滯地看著鐘嶽,一副要剁了這裝逼崽的樣子。自學的?騙鬼呢!這都快趕上那些有六七年老底子的畫家了,還自學的?
李德明瞥了眼鐘嶽,說道:“你就會勾線填彩這法子?”
“嗯。”
李老眼光有點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鐘嶽畫法上填色的方式了。
國畫上色技法多樣,填色、染色、罩色、破色、潑彩等等,不過王希孟工筆山水之中,上色用的技法,主要便是勾線填彩,染色、潑彩都是後來才有的技法。所以除了勾線填彩,其餘的技法,鐘嶽也不是很熟悉。
李德明說道:“你的工筆山水,已經很有水準了,不過技法上過於單調。”
“多謝李老指點。”
“我可沒這個本事指點你。這樣,我有個老朋友,要不帶你去看看,要是運氣好,拜入他的門下,對你的繪畫也有很大的幫助。”
鐘嶽說道:“恐怕短時間內不是很行。”
“怎麼?”
“我要去華東美院了。”
趙志民一愣,“不對啊,你不是徽大的學生嗎?去華東美院幹什麼?”
鐘嶽將柳梢娥的建議給李德明說了說,畢竟李德明也幫了他不少忙。
“嗯。系統地學一學也挺好,還是柳梢娥有本事。不過鐘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準備?”
“華東美院,可不是什麼小地方,萬事得小心,與人為善。”
鐘嶽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是去上學,怎麼搞得像是自己去搶地盤似的。
李德明起身,說道:“你等著。”
在趙志民和鐘嶽目光注視下,李德明走出了堂屋。
“李老這是去幹嘛?”
“不知道啊。”趙志民又拉開一旁的這幅《桃李天下》,“你實話給我說,真是自學的?”
鐘嶽說道:“真的。”
“……”
李德明回到屋裡,手裡拿著一個小錦盒,交給鐘嶽,說道:“這個送你。”
鐘嶽開啟錦盒一看,裡邊放著不少印章,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凡物。
“這麼貴重,李老,怎麼使得。”
“你不必跟我客氣。也只有遇到對脾氣的人,我才會幫著刻閑章。這些都是我這些年留下的精品,好印得配好的字畫,你今後的路還長著,我這些印章,若是將來能夠留在傳世大作上,也算是畢生所願了。”
既然李德明都這麼說了,鐘嶽也就不推辭了,說道:“這裡有幾塊墨錠,本來今日過來是送給李老的,沒想到這墨沒送出去,反倒是佔了您這麼大的一個便宜。”
“墨錠?”
李德明拿起一塊墨錠輕彈一聲。
鋥!
清脆的金石聲在屋裡響起。
“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