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點聲,待會兒問問就知道了。”
鐘嶽拿著白色的粉筆,開始勾勒輪廓。工筆山水畫,也是分步驟來的。首先就是在紙上勾勒出底圖。鐘嶽要畫的,真是取景自小荷山。
有了王希孟的畫功底蘊,鐘嶽根本沒有任何的擔心。
起伏的小山嶺,山澗的人家、竹林、甚至連一些細小的灌木叢,就用粉筆勾勒了出來。洞悉了神人九勢其八,鐘嶽手頭上,即便是毫無筆鋒可言的粉筆,彷彿都妙筆生花一般,在不斷旋轉、頓挫間,勾勒出粗細不一,筆勢不同的線條來。
不同於西方油畫,工筆山水的白描,同樣是彰顯功底,線條在成畫的最後是顯露在紙面上的,所以線條的流暢、粗細,是很考究的。鐘嶽一氣呵成,拿起了藍色和綠色的粉筆,混合著使用。
粉筆終究是粉筆,不能完美的詮釋出工筆山水的真諦。
鐘嶽背對著專家組,沒有看到底下那些人瞠目結舌的精彩神態。
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是隨便畫畫就能畫出來的?
坐在稍後邊的專家成員最能夠感受到,這幅鉅作漸漸呈現出真容的整個動態過程。滿滿一黑板,鐘嶽居然將整塊黑板都當做了畫布!
這麼巨大的尺幅,別說用粉筆了,就是真的用毛筆來畫,沒有一定筆力和作品掌控力的年輕畫家,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這麼自信而又繁複地將其呈現出來。
遠山、近野、鄉道、林蔭,還有稀疏可見的飛鳥,甚至連零散的農家都隱藏在了桃林間,沒錯,那就是鐘嶽的雅舍了。
年邁的畫師喜歡做減法,如果要表現小荷山旖旎的自然風景,勢必會將這處雅舍略去,不過鐘嶽則是不然,他所想的,和王希孟的思維方式一樣,那就是將這一整幅畫割裂開了,每一處都可獨立成景。
顏色稍作點綴,僅僅是在巍巍青山,粉色桃林間略微上色,鐘嶽便放下了手中的粉筆,轉過身來,微笑道:“時間有限,有些粗糙了點,請諸位擔待。”
坐在下邊的老專家猛吸一口氣,這叫粗糙?那之前在市區看過的幾所實驗小學,那裡的美術老師簡直就是亂塗亂畫了!
“小鐘老師謙虛了。這幅粉筆畫,是老朽生平僅見的大作,實在是高才,屈居於新民小學真是可惜了小鐘老師這一身的本事。”
鐘嶽微微一笑,“您老嚴重了。”
王大山看著黑板上的這幅粉筆畫,這場景再熟悉不過了,就是小荷山的風景。如果不是鐘嶽當場畫出來的,王大山打死也不相信,這幅畫,就是鐘嶽畫的。站在外頭的老師們也都驚呆了。
粉筆,還能這麼用?
他們看向鐘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關鍵他,不是畫家啊!
鐘嶽看向窗外,那冷豔地女子站在樹蔭下,活像個見不得太陽的幽靈。站在她一旁的女子,身材高挑,戴著一幅墨鏡。
鐘嶽靠近王大山,輕聲說道:“山叔,音樂老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