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大光有些哭笑不得,這怕是放了倆星期了吧,真是的,啥都往人手裡塞,“爹,你要躺下嗎?我來幫你。”
“誒,好。剛剛喚阿秀,應該在灶間,沒聽到,我就看著電視睡著了。”老頭揪住周大光低下來的脖子,藉著力緩緩躺下來。
“還要翻身嘛?”
仰躺下來的老爺子搖了搖頭,“不用,這樣就好了,你們去吃飯吧。我四點多就吃好了。”
“誒,爹,那你休息吧。”周大光關了燈,跟鐘嶽走出了裡屋。
“小嶽,別拿著這皺巴巴的蘋果了。”
鐘嶽微微一笑,“光哥,你上頭還有大哥吧?老爺子年紀挺大了吧。”
周大光點頭道:“有兩個哥哥,一個車禍死了,一個九幾年出去打工,就沒了音信,我是家裡排行最小的,那時候家裡擔子重,本來指望著倆哥哥養家餬口,結果一個失蹤,一個沒了,我娘也哭瞎了眼,沒多少日子就死了,我爹本來想著讓我讀書,後來實在養活不起了,就把我送到筆廠裡去了。”
“哦,這樣啊。”
“來,剝點花生吃。”周大光遞過一把幹花生,“你嫂子也快忙活完了。”
鐘嶽剝著花生,笑道:“嫂子對你挺好啊。”看著周嫂跟他恩愛的樣子,鐘嶽無聊說了一嘴。
“那是你沒見過她發飆的樣子,誒呀,女人啊,難伺候著呢。不過你嫂子還是挺實在的一個人,原本我在筆廠幹了五六年,攢了點錢,加上前幾年家裡徵收土地的幾萬塊,想在縣裡安個家,把婚結了,你嫂子心疼錢,住鄉下就好,然後就用這筆本來買小房子的錢,又借了點,買了輛大貨車跑貨,掙得也比筆廠的時候多點。”
周嫂端著菜過來,笑臉盈盈地說道:“在說什麼呢。”
周大光從一旁的啤酒箱裡抽出兩瓶啤酒,笑道:“在唸叨你的好呢,來,阿嶽,今天好好喝兩杯。平時要跑長途,你嫂子都不讓我喝酒,今天剛剛結了款,總算可以開開葷了。”
周嫂白了一眼,“那還不是為你著想,開車最怕的是什麼?不讓你喝酒,是讓你長點腦子。”說著,將手頭的兩個盤子放在桌上,轉身又去灶間端菜了。
“對了,阿嶽,你這石碑又是怎麼一回事?”
“之前鄉裡、縣裡、市裡搶著要,後來又什麼哪裡冒出來的專家說是假的,就著急要脫手,就給送回來了唄。”鐘嶽現在也不是很缺錢,收回來也好。
周大光夾了塊烤鴨吃著,“這些人也太不是東西了,你怎麼一點也不計較啊。我聽說當初那石碑,就是你答應讓送到市裡的吧?”
“山叔都拿全鄉裡人的福利押寶了,你讓我怎麼著?抱著那石碑跟這些人拼命?”
周大光喝了口啤酒,搖頭道:“王大山這人……不說了,拿回來也好,省得別人說你什麼不孝順,對不起祖宗。”
鐘嶽看到周嫂端著菜過來,便起身接過來,小心地放在桌上,“嚼舌根的人多得是,懶得理,反正我也不在意。”
“好了,菜齊了,吃飯吧。”周嫂將掛袋摘下來,坐在一旁,拿著筷子就給鐘嶽夾菜,“小嶽,多吃點,頭一回來,你光哥也真是的,這麼晚才打來電話。”
鐘嶽用碗接過周嫂夾的菜,笑著說道:“我也是請光哥幫個忙,所以才順道過來的。”
三人一起有說有笑,聊得很歡。
周大光酒足飯飽,打了個酒嗝,說道:“對了,小嶽,最近你可當心點。”
“怎麼了?”
“潘偉那個混子,在縣裡放出口風,要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