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嶽撫著框架,“祝她幸福,不再打擾了。”
鐘嶽想了很久,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現在對於他母親,最好的方式那就是不去打擾她的新生活,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三蹦子調頭離去了,鐘嶽心裡的一塊石頭也落地了。十年,當初的那一絲羈絆,也煙消雲散了。
鐘嶽走上公共教學樓,書法教室之中,人不多,也就十來人。
當他走進來時,周圍的目光明顯有些不一樣了。心緒有些不寧,鐘嶽並沒有說什麼話或者打招呼,,走到一處靠窗的書桌上,將紙攤開,眷抄《論語別裁》。
……
仲弓問仁。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仲弓曰:“雍雖不敏,請事斯語矣。”
……
《論語別裁》對於鐘嶽來說,有了南懷瑾大師的解讀,理解已經很容易了。
“讀論語,看南懷瑾的書,就沒意思了。”
鐘嶽的筆一頓,看向坐在前邊的羅素立,“羅老師,這話什麼意思?”
“這僅僅是一家之言,讀這個,你就陷入他的邏輯之中了。”
“我覺得南大師寫得挺好。”
羅素立冷笑一聲,“看你也不是中文系的學生,看論語上來就看南懷瑾的書,他的學問深,其中參雜了太多自己的東西。對釋家又是有深度研究的,所以一些觀點,帶有釋家的味道,所以讀他的書不好,還有于丹的,也參雜了些道家的哲學,味道就變了。”
“那您說看什麼好?”
羅素立微笑道:“你看這些幹什麼?”
“當個興趣吧。”
“那就讀原文,作為一個大學生,如果連這點看文言的能力都沒有,不配大學生三個字。”
鐘嶽一陣無語,這羅老絲說話真的是句句紮心啊。
“羅老師,我能問一個關於歷史的問題嗎?”
“可以。不過對於文史方向,研究得不是很深刻。”
鐘嶽緩緩說道:“在古代,如果一個先生要考察後生,若要求寫文章,這個題目大概會出什麼方向的?”
“這個問題,不好很好回答,不過想了解一個人會出什麼題目,瞭解他的生平喜好,來得更好。這也是這千年來,亙古不變的道理,也是那些小人諂媚,投其所好的行徑。我羅某人,不屑與此等人為伍!”
“……”羅瘋子,動不動就可以把問題上升到人品的高度。
羅素立笑道:“我愈發覺得,寫書得崇古,你既然漆書寫得如此精髓,必然隸書也了得。可否來教教我?”
“這個……羅老師,實在很不好意思,我只會寫漆書,真不會隸書。”
“哦?倒是有點意思,看來你那位書法老師也是個奇人,不知道可否認識認識?”
“他已經作古了,是鄉裡的一位老人。”
羅素立有些遺憾,“這樣啊……”
“書協不是有許多隸書寫得不錯的大家嗎?羅老師您的資歷,見這些人,應該很簡單吧?”
“哼!書協那幫老匹夫,我羅某人不屑與之為伍!”
“……”
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