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立搖了搖頭,“那什麼又是好看?你們初學書法,總覺得歐、柳這樣的字型,便是美,像這樣線條粗狂,字型粗扁的就是醜,非也。
會稽內史負俗姿,
字學荒疏笑騁馳。
恥向書家作奴婢,
華山片石是我師。
這便是當初漆書創作者,冬心先生的傲骨,他將這種風骨,融入到了漆書之中,猶如驚天霹靂,驚世駭俗,徹底突破了中國書法的傳統法度,在用筆用墨技法上達到了一種大自在、隨心所欲的創作境地,表現出對‘柔靡之風’的強大沖擊,在當時書壇上産生了很大的震動和影響。”
不得不說,這位羅老師的知識面,還是挺讓鐘嶽敬佩的。
魏凱皺著眉頭,“那為何如此絕世筆體,沒有聞名於世?”
“渴筆八分,禪語燈前粥飯,天遊筆底龍蛇。香色最宜供佛,憑渠浩劫蟲沙。下筆一塵不染,吟詩半偈能持。傳承之者,寥寥無幾,時至今日,已經鮮絕於世,所以羅某才說,此乃絕世書體,此之絕世,非舉世無敵,而是鮮絕之意。”
鐘嶽一聽,這羅素立說話有點斯文啊,夾帶著文縐縐的古言,看來也是個老學究。
周圍那些人看鐘嶽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之前以為是菜鳥小白,結果人家居然是個絕世高手,這就很尷尬了。
一邊半途走進來的女生站在魏凱身後,也是探頭望進來,看到鐘嶽的時候也是一愣,這個,不是圖書館隨便亂坐的那個人麼?她怎麼在這裡?
魏凱被人戳了戳肩,便回過頭來,微笑著,“來啦。”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溫柔了,看得送飯來的女生有些羞澀了。
清秀的女生靦腆一笑,舉著那餐盒,“飯菜給你放在老地方了,記得吃啊。”
“嗯。”
“那我先走了。”
魏凱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跟女生揮了揮手。
“哇,社長好幸福啊,有這麼一個體貼的女朋友。”
“什麼呀,杭靜學姐才幸福呢,有這樣一個多才多藝的學長做男朋友,哎呀,我這是在說什麼啊。”
幾個小女生湊在一起,開始了她們自己的yy。
羅素立笑著,“這手漆書,練了多久了?”
“小時候就開始練起的。”鐘嶽也不說練了多久,就是隱晦地提了一句,從小時候練氣的,這羅老絲將漆書捧得太高了,要是說三四年,大概是不信的,金農花了二十年練楷書,花了三十年練漢隸,年至高齡,取華山石片之法,才自創渴筆八分,正是這漆書。
如今鐘嶽盡得漆書筆法真傳,也就是幾十年的功力加持,自然是讓這些老書法家為之驚嘆了。
“看來有高人指點吶。我羅某人,怕是今生不得其法了。”
鐘嶽看著這位老先生,有些古怪,這人怎麼比古代人還古代人,“羅老師言重了。”
“我覺得,你可以代表我們徽大,參加市大學生書法大獎賽了。”
“羅老師,這個不是……”
羅素立微笑道:“我是負責老師,誰去參加,我說了算。”
魏凱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下來,作為沒有美學專業的徽大,市大學生書法大獎賽的名額,僅僅只有三個,原本都已經決定了下來,眼下又要生出變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