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拂過,五月草長鶯飛。顧秦從袋子裡那一頂草帽戴在頭上,拿著鉛筆勾勒著底圖。見到鐘嶽一動不動,也是一陣無語,這人,說好採風,結果自己在石頭上打盹?也好,免費模特,不花錢還這麼敬業的。
鐘嶽在系統之中靜坐了片刻,將筆刷拿起來,開始動筆揮墨。
巨石凹凸不平,加上還有因風吹得飄飄欲動的宣紙,讓鐘嶽的心亂了。
心一亂,字也就亂了。
“看好。”
鐘嶽一剎那,彷彿自己的手不受操控一般,開始在原先那一筆的基礎上,開始緩緩地動起來。一般看帖,從來沒有從這樣一個角度,讓鐘嶽看得更加細致了。
“書法,從來都是隨心而書,隨意而為,太過刻意,那就假了。”
吾心即吾筆,紙上的五個字歪歪扭扭。
一陣風吹過,紙飄然而落,巨石之上的幾個字,滲透其上,顯得古樸有力。
“總會留下什麼痕跡的,那你又何必在意紙上留下了什麼呢?”
“石上的字,日曬雨淋會消失,但是白紙黑字,可長存。”
金農的聲音再次響起,“長存,又是多久?你是為書而書,還是為心而書?鐘嶽,言盡於此,吾歸矣。”
場景變得一片漆黑。又回到當初那條漫漫長道。
鐘嶽退出系統,起身伸了個懶腰。
“你這採風真是愜意啊。”
鐘嶽回頭,見到顧秦拿著調色盤,在畫架上抹著顏料。他拿起書包,將墨水倒在小瓷碟中,慢慢將系統送的那支筆浸潤。
“有錢裝修,沒錢買墨水啊。”
鐘嶽笑道:“你話癆啊。”
顧秦甩過去一個大白眼,將心思收回到自己的畫作之上。兩人相隔二十幾步遠,沉浸在各自的創作之中。
系統産出的筆,果然極佳,除了無可挑剔之外,對於筆力的控制,鐘嶽明顯感到了一絲精進,甚至他都能感覺得到,劣質的墨水,在筆毛之中的流動。
一張毛邊紙,根本承受不住鐘嶽厚重的筆力,直接被大筆劃拉開來。
吾心即吾筆。
鐘嶽長舒一口氣,有了毛氈墊在下邊,書寫起來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至少筆不會把紙戳一個窟窿。
不知道過了多久,鐘嶽感覺到自己脖子癢癢的,伸手去撓,卻摸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
“混蛋,你幹嘛!”
鐘嶽一回頭,看到退開好幾步遠的顧秦,有些無語,“沒事你鬼鬼祟祟地站在我身後幹嘛?”
“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