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美越過徐文祖向他們看去,她從來沒看到卞得鐘和卞得秀同時出現過,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是一對雙胞胎。
嚴福順的門也被開啟了,一改往日的親切和隨和,被吵醒的她此刻表情有些冷漠。
“這是怎麼了,半夜不睡覺鬧這麼大動靜。”
她剛說完,303的房客也開了門,門內站著的是一個看上去不高卻很陽關帥氣的年輕男人,不知道是大學生還是上班族,他也正往徐文祖和李由美這邊看了過來。
李由美先是有些委屈的又回頭看了一眼女子浴室,然後轉過頭看著不遠處一個個走出各自房間的房客,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像空氣中的黴點一樣她周圍悄悄的彌漫。
這種感覺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來自身體本能的預警,也是動物在面對強大的敵人和生命危險時最原始的動物防禦本能。
她下意識的往徐文祖的方向又靠近了些,然後用有些可憐和茫然的眼神看著他,至少他是白天看過病的醫生,也是她在這裡唯一有一丁點瞭解的人。
走廊上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嗯……是310的李由美小姐……好像不小心摔了一跤……”徐文祖用一種非常隨意的語調打破了這種詭異而沉默的僵局。
他開始幫她把地上的東西一個接著一個的撿了起來。
房東大嬸這時也恢複了往日親切的模樣,“怎麼樣…沒摔疼吧?”
“沒……沒事,大嬸。”
“小丫頭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哎喲……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都這麼晚了。”
05的雙胞胎似乎是很聽嚴福順的話,很快就回到房間關上了門,嚴福順看了一眼徐文祖後也打著哈欠若無其事的回了屋。
只有303的男生依舊開著門,他的手搭在自己的房間的門把手上,神色有些擔憂的看著地上的李由美。
“你沒事吧?”他問道。
李由美聽出了他的善意,感激的朝他看了一眼,然後搖搖頭,她動了動嘴唇,剛想說什麼時卻被手臂上的一陣刺痛分了神。
“……”
“…流血了…”徐文祖涼颼颼的聲音有些突兀的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嗯?”李由美聞言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臂的一側,應該是摔倒的時候擦傷的,正細細的冒著血珠,看上去像是皮外傷,應該不是很嚴重。
就在她還在檢查自己手臂的時候,一股外力就將她猛的拉了起來。
“我帶310的李由美小姐去處理下傷口,已經很晚了,303的大叔就早點休息吧……”
尹鐘宇往門內縮了縮,他並不想多管閑事,因為住在考試院的人都很奇怪,但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徐文祖身旁有些狼狽的李由美。
她好像是前幾天新住進來的房客,看上去挺正常的,要不要去提醒她一下?
尹鐘宇又看了一眼徐文祖,他很忌憚他,不管是他說的話,還是那雙眼睛都讓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陰森的瘋子。
也許自己該找一個這家夥不在的時候。
最終,尹鐘宇還是猶猶豫豫的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李由美看著徐文祖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很普通的醫藥箱,她的目光從他散亂的黑發移到了那雙修長蒼白骨節分明正在開啟碘酒瓶子的手。
“我沒有撒謊……”李由美聲音很輕,帶著一點點鼻音。“是真的看到了。”
“什麼?”徐文祖抬起頭,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啊……女子浴室嗎?”
“嗯。”
“或許是看錯了吧。”他用沾著碘伏的棉簽輕輕擦拭著李由美胳膊上的傷口,“不過……李由美小姐為什麼會來住考試院這種地方呢?家人或者男朋友不會擔心嗎?”
他把棉簽放在一邊,然後又換了一根新的。
“那個……其實我還沒有男朋友,我的家人定居國外,很少回來。”李由美盯著自己正在被徐文祖處理的傷口,為了分散自己對痛覺的注意力,開始老實巴交的向他交待起來,“我其實原本租的不是這裡。”她嘆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好像被那個租房子給我的大嬸騙了。”
徐文祖眯了眯眼睛,把沾滿血汙的棉簽扔進了桌子底下的垃圾桶後,又撕開了一個方形創口貼。
“太容易相信別人……看來不是一件好事呢……不過你住在這裡……有別人知道嗎?畢竟這裡的位置有些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