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祖的技術確實很好。麻醉針紮進牙齦的痛感比想象中更輕一點,但李由美還是緊張到不行。她從小到大的痛感神經比別人更敏銳,所以更疼一些。
李由美雖然感到了疼痛,但她沒有發出聲音。但徐文祖還是從她發紅的眼眶,以及前額沁出的汗珠,這些身體本能的反應上瞧出了端倪。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後用一種牙醫特有的、非常職業、善解人意的語氣安慰道,“再忍耐下……很快就好了。”
麻藥很快起了作用,她眼睜睜的看著徐文祖在自己嘴裡敲敲打打,自己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恐懼感在慢慢消退。
“由美小姐的牙,長得很漂亮呢。”
“........”
【這是什麼意思……】李由美眨了眨眼睛,雖然這種誇獎有些奇怪,但還是感到了自己有些害羞,她偏開目光,卻正好看到了徐文祖幾乎完美的下顎線條。
眼睛眨的更厲害了。
“怎麼了?眼睛不舒服嗎?”
她聽到他非常平靜的聲音在左邊耳側傳來。
“……沒……”
拔牙很快,除了打麻醉時候疼了一會兒,過程幾乎沒什麼痛苦。
“晚上不要吃東西,一週後就可以過來拆線。”徐文祖把病例和藥單遞給她。
“嗯……這個……什麼時候……”李由美嘴裡塞著棉花,有些口齒不清的指了指自己的鼓起的腮幫子問。
“回家就能吐掉了,另外……配的藥吃兩天。就沒問題了。”
李由美轉身想走,但步子一頓,又想起了什麼似的。
“醫生……那個…我拔下來的那個……可以帶走嗎?”
徐文祖歪了一下頭,語氣有些古怪。“怎麼了,是想留著做紀念嗎?”
李由美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是……想給牙仙來著……”
“牙仙?”他有些好奇。
“嗯…說是會……帶來福氣…”她摸了摸自己有些發腫的臉,“它…還在嗎?”
福氣嗎………
因為李由美是最後一個病人,泉湧牙科診所是私人診所,一壺也並不是很多,所以整個診所就只剩下了徐文祖和她,周圍很安靜,燈光也比之前暗了一些。徐文祖沉默的看著她,半晌後,他用一種幾乎沒有什麼起伏的語調回答了她。
“那可怎麼辦…”他面無表情的頓了頓,“那個……剛才已經和其他工具一起……扔了。”
“扔……扔了嗎?”
“嗯……扔了…很抱歉…”
“不是…是我失禮了……” 李由美連忙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沒關系的…”
“真的沒關系嗎?”
“真的……”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