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二十分鐘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就讓她如此堅定地改變了主意。
可若說堅定,她拒絕的時候又何嘗不堅定?
還是說,她是一個隨著心情隨意改變心意的性子?
婚姻可不是過家家,一切還沒有著手準備前,尚有後悔反悔的機會,婚後呢,她又會不會一個不高興,就拿出一紙離婚協議?
電話那頭,江棠梨見他久久不出聲,心裡突然緊張起來。
這人該不會又臨時變卦,不想和她結婚了吧?
“陸時聿——”
“江小姐,”陸時聿出聲打斷她:“對我來說,婚姻不是兒戲,哪怕我們之間毫無感情,這門婚事,一旦開始,就沒有結束的可能,所以還請你想清楚。”
沒有結束的可能?
是隻可以結婚,不可以離婚的意思嗎?
不等江棠梨開口,耳邊又傳來聲音。
“江小姐不妨再好好想想,下週六,如果江小姐在深思熟慮後依然不改變心意,我就回來。”
這人是在拿喬嗎?
她不願意的時候,他還勸她。
她現在願意了,他又讓她考慮。
“給他三分顏色,他還想開染坊了。”
江棠梨一個電話打給了方以檸,看似訴苦,其實是控訴。
方以檸聽得咯咯直笑:“可是在我看來,他是把主導權都給你了呀。”
“主導權給我?”
“不然呢?他話裡的意思不就是你想好了,這個婚就結,你反悔那就不結,你那個小腦瓜子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
江棠梨在心裡品了又品。
好像是有那麼點意思。
“所以呢,接下來我是不是就等下週六給他打電話了?”
“你也別幹等著呀,他不是讓你好好想想的嗎,那你就好好想想。”
可是江棠梨一點都不想多想。
她怕自己想多了就後悔了。
這個婚,早結晚結都要結。
不和他結,也要和別人結。
如果說她有喜歡的人也就算了,偏偏周圍那些人都是些不靠譜的。
不是家庭關系複雜就是拈花惹草,重點是,沒有一個比他高,比他好看......
這個想法,在經過三天的深思熟慮後被江棠梨再一次下了決心。
可是她不想露出自己的迫切,於是剩下的幾天,她白天補覺,晚上在二哥的各種掩護下溜去酒吧。
和以前一樣,被江祈年逮到後少不了一頓數落,只不過訓她的話從以前的「女孩子家,一天到晚往酒吧那種地方跑,像什麼樣子」,變成現在的「女孩子家,一天到晚泡在酒吧裡,這要是被陸家人看見,要怎麼看你?」
週五晚上九點,在接到二哥打來的電話,說爸爸今晚和老朋友吃飯會遲些回去後,早就化好妝換好衣服的江棠梨忙從樓上溜了出來,貓著腰剛一出門——
“去哪?”
嚇得江棠梨雙腿一軟,回頭,見爸爸從臺階下的一株桂花前走了出來。
天吶,這是藏著就等著逮她一個正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