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沉默著盯住盛煜。
“看什麼呢?”語氣明明是問責,卻在不知不覺間靠得更近。
林拾星能聞到他身上清新的馬鞭草沐浴液味道。
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因為多年前,盛煜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就是——馬鞭草味道的護手霜。
裝在一支小小的木色匣子裡,被盛煜放在胸口的口袋裡悶了一天,一直到晚自習下課,時星戳了他半天,他才抬起紅到耳朵根的頭把東西塞到她手裡。
後來聽他高一年級的朋友偶然說,那是盛煜假期去歐洲玩親自做完,輾轉多地帶回來的。
清甜,既不像花香濃烈燻人,又比果香更悠長清淡。像高中時早晨和傍晚掛在窗外的紅日。
只要你看過去,熱烈又綿長。
……
“沒,我啥也沒看見。”林拾星迴過神,艱難地捋直舌頭道,“給你的水。”
“噢。”盛煜接過水杯,似乎這才發現自己這身衣服屬實有些不妥,微屈手指斂住領口,仰著頭,微脫成黑色的一次性染色慄發上水珠滾落。
順著幹淨利落的臉頰輪廓滑過滾動的喉結,最終落到引人遐想的領口裡。
注意到林拾星的目光,盛煜的唇角勾出一抹淺笑,玻璃杯被“咔吧”一聲放到桌邊。
盛煜湊過來,擰眉,“真的嗎?我感覺你在盯著我看。”
“……”
林拾星還以為剛才的話題已經過去,而自己已經僥幸逃過一劫。
她的腦袋好暈,頭也很漲。急需說點什麼來保持清醒。
林拾星囁嚅道,“盛煜,咱倆婚約那事,我跟爸媽商量過了,他們同意……”
剛說完,林拾星就咬住舌尖後悔了。
她垂下頭,盯著自己腳尖,從盛煜身上滾落的水珠“啪嗒”一聲落到木地板上。
心中有點可恥地懊惱,似乎只要自己一直不提這件事。
下次見面,她還能用這個有名無實的‘未婚妻’身份多一個靠近他的理由。
幸好盛煜打斷她,“這事不急。”
抬起頭,盛煜沒看他,側偏首看向牆壁上的掛鐘,語氣似有不悅,就連語氣都變得煩躁起來,“時間不早了,你去睡覺吧。”
林拾星點了點頭。
她知道,盛煜這人時間觀念最強,最討厭脫離掌控的事情,包括時間。
他會為每一件事情制定嚴格的時間表,然後堅定地執行。
如果一件事情脫離計劃,他的心情就會很差,並在下一次制定更加偏執準確的計劃。
林拾星以為現在是睡覺時間,以他們倆現在的關系,確實沒理由在深夜佔用人家的睡覺時間討論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她轉身要走。
剛走過幾步,卻聽見身後,盛煜的嗓音沉得透啞。
他說,“晚安。”
林拾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圓溜溜的眼睛瞪著,驚喜地轉身笑得像花兒一樣,“晚安!”
昏昧光線下那人仰躺在小沙發上看她一眼。
隨後勾勾嘴角,並著手朝她揮一揮。
林拾星小心翼翼地把門隙開一條縫,做賊心虛般往外觀察情況才噠噠噠地拖沓著拖鞋跑出去。
樓下,還沒有睡意的鄭鋒和常樂照例守在電視機前看那部懸疑劇。
聲音開得很小,落到樓上林拾星的耳裡只剩下隱約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