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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吃醋或別人為我醋下)
關於星子的訊息暫時又斷了,黃苜宿身後還有個難纏的,見她離開房間,張仙影忽然就睜開眼睛,很奇怪,他明明昏睡過去,身體燙得變了粉色,魂魄像是出竅似能貼在女人身上,這個世界,包括肖青松,也沒有哪個女人能帶給張仙影這種情愫。
她好特別,張仙影想靠著病痛擁她進懷中,都十分艱難。
張仙影看見了她在打電話,他眼急手快,在這一刻,完全看不出是剛大發燒的人,他搶過她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備注,是那個欠他錢的男人。
“你在幹嘛。”張仙影冷冷問。
“你要幹嘛!”黃苜宿被他嚇了一大跳,“你不回房間你站在這幹嘛!你瘋了吧,不知道自己身體什麼情況?”
雖然被搶走手機很不開心,但擔心張仙影病情加重她第一時間不是搶回手機而是把他推進家裡。
黃苜宿說,“真是要了我的命啊,一個個的沒一個讓人省心,要是你反複高燒我不得送你上醫院嗎?能不能讓我睡個安穩覺,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張仙影很有力氣反駁,“還不是都怪你,你不呆在裡面照顧我你跑來外面跟男人聊天?你說說,你都跟男人聊了什麼,大晚上的,我搞不懂女人跟男人能聊什麼。”張仙影迫切想開啟黃苜宿的手機,“有沒有通話記錄,我要聽,你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麼?你不給我回應是因為他嗎?”
什麼回應,黃苜宿心知肚明,只是她料不到張仙影反應激烈,這種感覺又很熟悉,就像戴觀水硬要把這類情緒套在黃苜宿身上,那兩個字叫吃醋。
黃苜宿愣愣問,“你,是在吃醋嗎?”
被說中心情的張仙影微微低下頭,他不敢跟她對視,不是因為害羞,只是因為害怕被她看出來這是一種表演,看見她跟其他男人大晚上通話,且在沒有聽清內容之前,張仙影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無理取鬧的人,他只是借這個機會想要摸摸黃宿宿的底,結果這個女人太讓人失望了。
這女人的話比藥還能降溫,比針還紮人。
“別為我吃醋,別人為我吃醋我只覺得惡心,我接受不了別人想要佔有我的感覺,就好像我是個什麼東西,我不是人,我非得在兩人其中做出選擇或者擰巴,糾結,或者洋洋得意我是有的人選,實際上我不過是被選擇的,我討厭這個被,很討厭很討厭,當然我也不會吃任何人的醋,我希望別人留在我身邊是開心的,但如果不開心了,想走多遠就走多遠,沒關系,去天涯海角我也只會希望她一路順風。”
有些話講出來特別輕松,但難做到。
一大清早,黃苜宿給張仙影買完早餐就像領導請了假。
最開始領導是不批的,黃苜宿就把她遠方的親戚都搬了個遍,死的參加葬禮,活的參加婚禮,總之這些話一聽就是混賬,黃苜宿又騙領導自己的手摔斷了,領導說,又不是腿斷,到底有什麼事情需要你撒這麼多謊,你是個很愛崗敬業的人,頂多有要愛臭美的毛病。
……
黃苜宿講不出口她是因為一個夢,在夢裡整個銀行都是陰間,還上個屁班,在夢裡朋友是被火焰燃燒的屍體。
她請假只是想確定她朋友是否活著。
她自己都覺得荒唐,所以誰也不想說,去就完了,所以也不管領導發不發脾氣,掛了電話就去。
黃苜宿想見戴星子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比推銷手鏈還難。
自從戴星子眼睛出了問題之後,黃苜宿家給她賠過錢之後,黃苜宿有鼓起勇氣找過星子,就在星子家門口,她沒別的想法,就是單純想跟她聊聊天,說說話,雖然不知道說什麼,雖然只有她一個人,雖然星子的父母差點揚起掃帚打在她身上,是戴觀水出面阻擋了這場鬧劇,然後掃帚落在了他們親生孩子身上,他們還大罵戴觀水,你這個樣子是出面幹嘛,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小狐貍精,你以為她能看的上你,你什麼文化她什麼文化,你知道買這樣一個女人要多少錢嗎,我們可沒錢給你買這種女人,更何況是應該她拿錢給我們,你知道她欠了星子多少嗎!要不是她帶星子去那種不正規場所,要不是她站在那個按摩師傅的旁邊星子的眼睛會變成這個樣子嗎!你這個理不清的,你不幫你妹妹你居然護著她!滾啊!滾!
回憶歷歷在目,黃苜宿忍不住打了個抖,其實那天她見過星子,那天所有人在黃苜宿眼前打鬧,在門口亂作一團,黃苜宿原本想著離開,可就在離開的前一刻,她忽然在人群的肩膀縫隙中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戴星子,她還是穿著校服,頭發更長了,貌似長到了大腿上,不知道故意不剪或者是經歷了這種事不想出門理發,總之她外表還是那個外表,眼神已經不是當初的眼神了。
黃苜宿總覺得,那不是自己的朋友了,特別像行屍走肉,軀殼一個。
但無意間,她們竟然對視了。
那種感覺只有黃苜宿才能體會,她無法形容,她只能強迫自己想出一種她再也不敢細想的惡意,或許只有這樣她才能更好面對她自己——她覺得有一瞬間戴星子沒有瞎,戴星子是裝的。
後來黃苜宿離開了,從那以後,她給戴星子發去訊息,被拉黑,給戴星子打去電話,被拉黑,一切都是拒絕溝通的狀態,星子徹底變成黃苜宿世界的鬼魂,黃苜宿也只是個普普通通沒有陰陽眼的人類,無力改變任何事情。
戴觀水也因為妹妹的事跟黃苜宿疏遠了很多。
其實黃苜宿單方面認定過戴觀水是初戀,不然初吻也不會莫名其妙落在他的嘴巴上。
只不過戴觀水則一直以自己小學學歷為由來抵擋兩人之間的關系。
我配不上你,我覺得你太好了,太勇敢,太熱烈,世界上所有的美好的詞都可以給你,誰靠近你就是靠近了幸福,可如果我和你都幸福了那我妹妹的幸福去哪裡找,所以即使我和你能擁抱,能親吻,甚至能上床,到最後我們也不能永遠在一起,如果我們在一起了就是對星子的惡心,星子是看不見了,但如果讓她知道了一點風吹草動她就勢必要成為真正的天空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