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豬!”
張仙影:“你不是說聽不見嗎?”
犟不過這個犟種,黃苜宿打算先敷衍他,“聽見了聽見了,你先上來,上來以後我再回答你。”
張仙影:“我不。”
黃苜宿嚇他:“那我走了,我不管你了。”
張仙影:“你走。”
他是真能說到做到的人,沒有任何軟肋,黃苜宿心軟,真怕了他,哄著他,“好好好,我說,你再問。”
“這麼晚了,你白天什麼時候出來的?你這一天都做了什麼?跟誰見了面?”
“我當然是砸窗戶出來了,不然我怎麼出來?”
張仙影:“你不捨得。”
胡扯果然瞞不過他,黃苜宿投降,“好好,我實話實說,一個過路的清潔工阿姨給我開啟的,還不都是怪你!你腦子怎麼想的?你告訴一下我唄,誰讓你鎖門的!你是想控制我嗎?你控制慾那麼強嗎?你個變態!”
雖然嘴上忍不住罵他,但黃苜宿依然笑容滿面,“我沒見什麼人啊,我一直整理家裡整理到下午四點多,然後眯了會,吃了個飯,去看了會狗狗,最後來找你這個控制狂了。”
控制慾強不強的這種話,如果憋著就很色情,但如果撕開來說就非常抽象,黃苜宿哈哈大笑,“張仙影,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想法,有什麼企圖啊!”
被說中後,他臉瞬間大紅,但因為倉庫燈光昏暗,很難看出來的,所以他嘴特硬,“呵呵,我對你有想法,真的搞笑,你這麼晚來找我,我還覺得你對我有想法。”
“……”
黃苜宿:“是是是,我對你有想法,我求著你從這個坑裡出來,我真是菩薩啊,對了,我還給你帶了一身幹淨暖和的衣服,真的,你快出來吧大哥,你想問的問題我也全給你回答了,不知道你還想怎樣?”黃苜宿從身後拽出一個大麻袋,用錘頭捶了捶,“嘻嘻,我賊體貼吧,叫媽媽!”
張仙影:“……”
“你帶衣服幹嘛?”張仙影明知故問,他除了此刻最重要的事,從快遞山坑中出來,就是換一身幹幹淨淨,厚實暖和的衣服。
所以黃苜宿是真的體貼,像媽媽,也不完全像,下一秒就像爸爸兇人了:“搞不懂你怎麼在做這活?你這種人,就是一落魄的公子哥,還是一有潔癖的,搬個快遞還穿這個一撅屁股就能崩開的褲子,裝貨哈哈哈!”
黃苜宿給的衣服是一套阿迪達斯運動套裝,張仙影接受,想出坑了,只不過他胸口的快遞實在太沉,他告訴黃苜宿:“我胸口有個大快遞太沉了。”
“那意思是,我還得往下挖?”
張仙影點頭,“你有勁嗎?”
畢竟從家出發找到張仙影就是一件特別耗費體力的事,再來還要爬上快遞山頂,掀開山頂快遞,這一件件,一樁樁,黃苜宿一個女人全幹了,此刻,她還需要幹下去。
她會累,也會不耐煩,卻也會笑,並向張仙影保證,“放心吧,我告訴你一件關於我特牛的事!”
張仙影好奇,瞪大眼睛。
黃苜宿打了個響指,“我媽生我時天空打雷雲上有兩字,武將!”
“……”張仙影有時候覺得,他多餘聽。
雖然黃姐講話特飛躍,特不靠譜,但做起事來完全不一樣,她站起來,把輕的快遞一腳一腳踢下山去,重的快遞就一個接一個搬下山去,該勇猛的時候特別勇猛,該果斷的時候特別果斷,要是碰到一個快遞盒上寫著輕拿輕放的字,她又會變得特別溫柔。
大概過去半個小時,黃苜宿的頭發被汗水浸濕,翹上天,眉眼完全露出,她貼近張仙影,眉骨上還能冒著熱氣,她已經挖到了張仙影身邊,且把壓著他胸口的快遞給一手推開,然後明明是飛揚的眼尾,眼珠子卻黑溜溜,鼻子肉肉的,特別像小狗。
汗水太多,滑到她鼻尖癢,她手完全是烏黑,為了撓癢,她下意識蹭著張仙影肩膀擦。
張仙影笑:“累不累?”
黃苜宿猛抬頭:“廢話,冷不冷。”
張仙影:“還好,凍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