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靜靜盯著他,半晌後才說:
“薛恆,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與你這麼多年交情,真是沒想到最後想致我於死地的居然是你!”
薛恆一瞪眼:“不是我!”謀害朋友這個罪名,薛恆說什麼都不能擔下來,果斷否認。
“那是誰?你敢說這字跡不是你的?沒看出來啊,薛恆……哼哼。”顧寧冷哼冷笑,看的薛恆膽戰心驚。
這個鍋實在太過沉重,薛恆說什麼都了幾句自證清白的話,誰料顧寧聽了之後,非但沒有消氣,反而氣的一腳踢翻了阻隔刑部後堂與前堂的大壽山石屏風,差點把正在審案的刑部尚書壓在壽山石屏風下面。
傳遞訊息的員外郎摸了摸一頭的冷汗,問薛恆:“侯爺,這屏風是從江南運過來的,可貴了,摔壞了咋整?”
薛恆幹咳一聲,恢複冷靜:
“明日找內務府申請賠償。”
員外郎似乎有不同意見:“您今日黑了皇上一道,內務府會賠給咱們嗎?”
薛恆:……
蕭廷下朝回來,張順就來稟告他說顧寧去刑部找永寧侯喝酒的事情,蕭廷不覺有他,便說知道了,然後去元陽殿批閱奏摺。
可還沒到中午,外面就傳來宮人們行禮的聲音:“參見皇後娘娘。”
蕭廷聽後,覺得有點驚喜,因為顧寧一向不怎麼喜歡來元陽殿找他,今日居然來了,剛要起身去迎,就見顧寧冷氣森森的走進來,讓張順把所有元陽殿中伺候的都帶出去,然後把殿門關上。
蕭廷放下奏摺,眼睜睜看著顧寧氣勢洶洶的來到龍案前,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蕭廷失笑,問道:“這是怎麼了,誰惹咱們皇後娘娘生氣了?”
顧寧目光從蕭廷身上挪開,然後不言不語走到一旁放卷宗的書架旁去,在書架上左右看了幾圈,按照蕭廷的習慣,擺在這書架上的都是他在意的東西。
顧寧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東側的一隻大筆洗,筆洗這種東西要麼在庫裡,要麼在案上,伸手要拿,被蕭廷在她身後抓住了舉高的手。
“你這是怎麼了嘛。”蕭廷把顧寧的手包裹在掌心。
顧寧問:“那筆洗裡裝的什麼?”
蕭廷神色如常:“印章啊。”
顧寧一個伸手,避開了蕭廷的阻攔,將那筆洗從書架上拿下來,筆洗裡面放了滿滿的信鴿字條,顧寧一手託著筆洗,一手抓了一把那字條,笑著問蕭廷:“這是什麼印章?我怎麼沒見過?”
蕭廷見事情敗露,無奈一嘆:“薛恆那個吃裡扒外的。”
顧寧展開幾張字條看了看,沒一張不是她那三個月在外面的行蹤彙報,邊看邊點頭:“蕭廷,可以啊。”
“你還真坐得住,我被追殺了三個月!足足三個月啊!你不僅沒想著幫我一把,居然還推波助瀾,你是嫌我死的不夠徹底是嗎?”顧寧壓著怒火問。
“什麼死不死的,那些人哪是你的對手。也就是你心慈手軟,次次留他們性命,要是你下手狠點兒,早第一回就給解決了吧。”蕭廷笑著恭維顧寧:“相思,別生氣了,我後來不是醒悟過來,覺得這麼做很不該,就出宮找你去了。”
顧寧排開蕭廷想要求和的手:“找我?哈,說的真好聽。你要真心找我,那還讓薛恆給那些死士報信幹什麼?蕭廷,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我當時……我當時……”
當時蕭廷為顧寧擋箭的時候,顧寧心裡是真的很感動很感動,甚至覺得自己找到了一輩子的倚靠,找到了一個真心實意,肯為自己付出生命的男人。
可現在想來,自己太傻了,全程被人耍著玩兒。
“你耍我耍的很高興嘛。”顧寧轉身要走,被蕭廷從後面牢牢抱住:“相思,我知道我錯了,不該那麼久不去找你,不該用你引那些死士出來一網打盡,可我對你說的那些話,絕不摻假,為了你我真的可以付出一切。”
顧寧氣的直喘:“你別說了,我就是個傻子。我,我……”
顧寧說著話,覺得忽然有點上氣不接下氣,腦子暈暈沉沉的,腹中開始翻湧不已,似乎有種想吐的沖動,想吐的感覺才有,腹內就洶湧而上,顧寧一把推開蕭廷,撐著書架幹嘔起來,難受的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暈了多久,顧寧再醒來,發現自己在躺在元陽殿裡的羅漢床上,蕭廷一臉緊張的守在床邊,一手抓住顧寧的手,擔憂的望著她。
看見顧寧醒來,蕭廷面露喜色:“相思,你醒啦。”
顧寧捂著腦袋,掙紮起身,可身子有點無力,直接倒在蕭廷懷裡,問道:“我這是怎麼了?中毒了嗎?”
蕭廷聞言失笑,摟著顧寧,在她耳邊輕道:“傻子,什麼中毒。你這是懷孕了。太好了,你有了我的孩子,從今往後就再也不怕你離開我了。相思,你真是太棒了!”
蕭廷捧著顧寧的臉親了又親,可顧寧卻還是一頭霧水,整個人都懵在那裡——
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依舊扁平的腹部,腦內激蕩不已。
她怎麼就……懷孕了?
那她還怎麼藉著跟蕭廷鬧別扭的機會出宮玩耍呢?簡直太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