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幹脆沉默不言,顧寧又問:“派人去找太後了嗎?”
太後的親侄女出了事,太後出面解救不是應當的嘛,要是太後來了,顧寧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不出面。
“回娘娘的話,太後那邊派人來過,被皇上踢了出來。”
顧寧:……
看著榮昭儀跪趴在地上的可憐樣子,顧寧無奈一嘆,轉身進殿。
蕭廷不在龍案後批閱奏章,而是站在內殿的書架旁,拿了一本書正翻看著,聽見腳步聲回頭,見到顧寧的那一瞬間,嘴角勾起一抹高貴清冷的笑。
“皇後怎麼來了?是想來與朕說朕想聽的答案嗎?”蕭廷明知故問的樣子真的很欠揍。
顧寧攏在袖子裡的雙手暗自捏的咯咯作響,表面還要盡力配合他演戲:“不是。臣妾是聽張順隨口提起今日中午元陽殿發生的事情,這才來看看,皇上沒有受驚吧?”
做戲做全套,顧寧臉上的笑容假的連她自己都嫌棄。
然而蕭廷卻彷彿毫無所覺般,做出一副‘朕受驚了’的模樣,裝模作樣用書冊指向殿外:“這件事,朕本不欲讓皇後知道,偏張順口風不嚴,唉,也罷。皇後說的不錯,朕……卻乃受到了驚嚇。很嚴重的驚嚇!”
顧寧靜靜的站著看他表演。
“外面那個心機女,想必皇後也看到了吧。就是她,就是那個厚顏無恥的女人,中午居然悄悄溜進朕午睡的偏殿,餓狼般撲到朕的臥榻之上,要對朕行那喪盡天良的不軌之事,幸好朕睡的機警啊,若是睡的再沉那麼一丟丟,朕的清白就被她給玷汙了。”
蕭廷聲情並茂的講述自己遇襲過程,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好一齣正義淩然守衛貞操的好戲。
“哦,如此聽來,那榮昭儀還真是可惡,皇上判她罰跪兩個時辰簡直太仁慈了。她作為一個有上進心的妃嬪,居然妄想爬龍床,簡直喪心病狂,讓她跪斷兩條腿都是輕的。”
顧寧做出義憤填膺之態。
蕭廷看她這般配合,哪裡還有演戲訴苦的心情,收斂心神,伸手去碰顧寧的肩膀,果真顧寧下意識閃開,誰知蕭廷是虛晃一招,看起來是動她肩膀,實際上另一隻手早就準備好了,刮上她的臉頰,顧寧躲了肩膀,沒躲開臉頰,暗自懊惱不已。
也不知是她武功退步了,還是蕭廷武功進步了,她如今在蕭廷面前居然不能動作自如,這可如何是好。
“幾日不見,有沒有想我?”蕭廷負手緩緩逼近顧寧。
顧寧往後退了退,忍住了轉身的沖動,並不作答,蕭廷看她這面露嬌羞的模樣,越看越喜歡,若是早知道他的那番表白能把素來淡定的顧寧弄的心緒不寧至此,他早就該說了。
“別的女人勾引我,你當真半分不覺得吃醋?”蕭廷身量高,走到顧寧身前與她說話時,都是微微彎著腰的,那樣子比街上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子弟不遑多讓。
顧寧深呼吸平複心情:“那榮昭儀得手了沒有?”
蕭廷自信一笑:“自然沒有。我心裡只有你,怎會讓自己失身與旁的女子手中?別岔開話題,我就問你,有沒有一丁點兒感覺吃醋?”
顧寧:……
“既然她沒得手,我吃的哪門子醋?你要真想讓我吃醋,就讓她得手,我保證,只要她一得手,我立刻吃醋給你看。”
反正就是互相忽悠唄,顧寧也就最近發揮有點失常,平時她的忽悠功夫還是相當不錯的。
蕭廷居高臨下看著她,咬了咬那一口大白牙,湊近顧寧耳廓,森森說道:“你呀,就死了那條心吧。”
顧寧的耳廓噴上他溫暖的氣息,不由自主有種酥麻感席捲全身,往旁邊讓了讓,蕭廷亦步亦趨,繼續粘著她的耳朵說話:“我的胳膊還疼,正好你來了,給我換藥。”
說完倒是不再糾纏,對外喊了聲張順,讓他把藥箱拿進來,對顧寧招呼:“快過來啊。”
顧寧深深的呼吸,移動略顯僵硬的身子,雖然很不想承認,可先前蕭廷在她耳邊呢喃說話,真的讓她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四肢酸軟,要是蕭廷再多說幾句,顧寧說不定就能沒骨氣的直接軟倒在他身上。
腦中只是想象著那個畫面,顧寧就覺得無地自容,難以接受。
可蕭廷卻好像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如今看她的目光,有種是個人都能看出的深情,恰恰是他眼中的這份深情讓顧寧倍感壓力,怎麼說呢,就好像是欠債一樣,明知道自己還不起,他還非要借給自己,借的時候好借,可將來總有要償還的時候,對於一個還不起的人,該用什麼去還他的這一片深情呢?
惆悵,心塞,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