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元:“but i ike .”
章礪楚長長地吸氣,膝蓋支起,讓微涼的空氣從被邊的空隙鑽進來,手腕抬高,壓在額頭上,勉強把立即就想沖上樓的躁動控制住。
“剛才說要休息的人的誰?”
容元說:“我在說夢話。”
“嗯。”
多無厘頭他都會回應。
“我在夢裡,給你念詩。你不許生氣。”
他曾經說她念詩是一時興起,氣她對他用心不真,如今心意昭昭,這件事也跟“公雪豹”一樣,變成他們之間的梗,獨屬於兩人的加密語言。
“嗯,我聽著。”
他的笑是悄然飄落的羽毛,但卻不是歇落在她身上的羽毛,他是春燕築巢,在她身下做了窩。
永遠有託底的安全感。
因為珍惜,容元格外小心地、輕輕地開口:“你能愛我之深以至於我可以袒露我的脆弱嗎?”
無聲片刻。
章礪楚說:“我還你一首。”
他並非刻意,是聲隨情動,自然而然地糅雜了石木的音色。溫柔、清澈,卻也嚴肅,鄭重。
容元向來輕易被他聲線所迷,不自禁撥出零碎囈語,辯不出實際意味,如煙似霧。
通感是真實存在,章礪楚竟因此有了醉酒般的暈眩。
昏昏夜色,只有手機螢幕上,對方的頭像亮出的微微熒光,如同心跡撥雲見霧的明朗。
“‘重重疊疊上瑤臺,幾度呼童掃不開。剛被太陽收拾去,卻教明月送將來。’容元,只要太陽月亮照常升落,我就永遠是你掃不走的花影。”
在澐州將十一假期待至過半,容元和章礪楚折返澤卞。去機場之前,他們繞去市裡一趟,跟容元母親告別。
章礪楚知道容元父母如今分居,來的時候,禮物也準備了相似的兩份,給容理的是補品、茶葉和紅酒,給周俊萍的則將紅酒換成品牌絲巾。
如此禮數周全,周俊萍心中最後一絲別扭也放下。
容元獲得了兩個沉甸甸的大紅包——她的是她的,章老師的也是她的。
時間有點趕,章礪楚在地下停車場固定區域把租的車還了,容元撈起他的手臂,兩人一起大步跑向候機廳。
不再是自己回來時的憂心忡忡,兩人的腳步同頻、急促又輕盈。
這趟圓滿的回程也給之後的日子定了基調。
沒花太多時間,他們就挑到了合心意的房子,不在繁華的地段,但優點是設施環境好,小區定位中高階,物業服務質量有保障。房子格局方正、視野開闊,從玄關轉進客廳,波光粼粼的湖面和遠處隱約的摩天大樓如一副巨型畫被通透的陽臺框住。
容元和章礪楚當時都沒說話,只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彼此心中有了定論。
這個位置,比起容元租房的地方,按照來回雙程算,能讓章礪楚省下近一小時的通勤時間。當然,對容元來說,通勤的時間成本也要增加,這小區離地鐵站挺遠,以後搬過來,她只能打車或自駕。她的社保馬上繳滿三年,到時候可以免費申請綠牌。車嘛,為了保證自己小金庫的胖胖,容大小姐從爸媽那裡薅到了一筆購車資金。
除了生活上的種種新規劃,容元工作上也有了新的內容。
公司籌備了新的街頭採訪欄目,將在年底之前投入拍攝;容元跟公司簽了經紀約,在近期的aha大王工作花絮vog中露面預熱後,跟大陽他們一樣開通了自己的運營賬號。
還是有些緊張的。
前面幾次露臉,影片下面就有評論猜測容元是不是消失的博主二讓,公司官號順水推舟,正式推出around二讓的賬號。
關於容元的id,許一斌提議過要她起個新名,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也是擔心對她家裡人有影響。容元堅持使用原名,既然決定作為長期事業發展,弄虛作假反而可能帶來更多麻煩,而且她已經和父母詳談過,推演了可能出現的情況和輿論。周俊萍和容理顯然是有過溝通,口徑一致地支援容元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