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地嗎?
但這並不是一時半會兒的狀態,她在清潭有家有親人,而李惟鈞在西途也有事業有親人,這些東西對他來說來之不易,他不能輕易放棄這邊的所有,她也不忍心讓他放棄,所以他們的異地註定是長期的。
她是真心喜歡李惟鈞,在她身邊很少有人在異地的情況下還能好好維持感情,距離上的相隔可以讓很多事變質,也可以很輕易地沖淡原本深厚的感情,顯而易見,她並不想讓距離成為阻礙他們關系的原因。
可距離就是即將要對他們關系産生阻礙的一個懸崖,明明那個懸崖離現在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姜至卻無法避開,明知道會掉下去,但只能眼睜睜地往前走,因為她暫時沒有別的路能選。
姜至明白,自己如果要走李惟鈞是不會留她的,當然,他說過他不會變,她也相信他不會變,但正因為他足夠理智,姜至才不希望在這段感情中全部由他來付出。
那麼如果她留下呢?姜至不敢想任麗娟會是什麼反應,她本來就不同意她來西途,是因為拗不過她的倔脾氣才選擇妥協,在這種關乎人生的選擇上,她預感任麗娟會非常強硬。
姜至苦惱地合上眼,來支教之前以為這只是人生中的一次選修,卻沒想到是必修。
很快,放假了。
宿舍樓裡吵吵嚷嚷,每個人,包括老師們的臉上都洋溢著迎接假期的愉悅,唯獨姜至,看上去淡淡的,李惟鈞到學校接她,看見她第一眼就覺得她不對勁,不過去看方其瀾的時候人倒是挺開心,還調侃他當舅舅了,過年得準備厚厚的紅包給寶寶了。
然而,一到民宿,情緒又don了下來,一個勁兒盯著手機發呆。
臨睡前,李惟鈞調侃地問了她一句:“要在樓上開間房嗎?”
姜至斜了他一眼,十分霸道的在他床上躺成一個大字,“要去你去!”
都秋天了還穿著睡裙,也不嫌冷,李惟鈞笑著拽住被子角抖了抖,“壓到被子了。”
姜至不動。
李惟鈞一使勁兒,被子被抽出來,姜至在床上翻了個,睡裙捲到了大腿中央,他把人裹住,然後自己也躺進去。
吊燈關上了,屋裡只開了一盞白色的小夜燈,懷裡的人呼吸漸漸平穩,但李惟鈞知道她沒睡著,也明白她情緒為什麼突然低落,“至至,回清潭的票訂了嗎?”
姜至的呼吸放淺,在黑暗中仰頭看著他,他安撫似的拍著她的肩膀,“沒訂的話我來訂,我們一起回清潭。”
他說完,姜至往他懷裡紮了紮,悶聲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有一個習慣。”
“什麼習慣?”
“不高興的時候會把情緒寫在臉上。”
姜至笑了,“你還挺了解我。”
“嗯,我比你想象中要了解你。”
她忽然挺驕傲,“你在我身上花了挺多心思吧。”
花的心思可不少,李惟鈞無聲彎唇,“嗯,摸透你的小脾氣可不簡單。”
“啊?我是什麼容易發脾氣的人嗎?”
看吧,又胡攪蠻纏了,李惟鈞糾正她:“小脾氣和脾氣不一樣。”
姜至還要發作,李惟鈞按住她,偏頭親了親她發頂,“我比你想象中要喜歡你。”
姜至因這句話僵了一下,心也軟了,不願打攪此刻的溫馨,再也問不出別的話了。
她閉上眼,指尖在他手臂上滑動,摸到一條凹凸不平的疤,好奇道:“好長,這是怎麼弄的?”
“逃跑的時候劃的。”
姜至默了默,指腹在那道長長的疤痕上刮蹭著,“還有傷口嗎?”
“在這裡,”李惟鈞牽著她的手放在右腹上,“這裡我有點印象,應該是他們打的。”
支起身子,姜至把手探進去,這道疤也不小,比手臂上那道疤要粗很多,她想象不出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麼忍住這種面板撕裂的疼,越想越心疼,低頭,在他手臂的疤上親了下,而後來到右腹。
衣角被掀起來,李惟鈞仰躺著,首先感到的是一陣癢,是姜至的發梢落了上來,他的喉結滾了滾。
隨後是她輕淺的呼吸,緊跟著是她柔軟溫熱的嘴唇。
李惟鈞腹部瞬間熱了,塊壘分明的肌肉緊繃著。
姜至認真地親吻著那道疤,像是在虔誠地替他趕走一切苦難,卻沒意識到李惟鈞的呼吸在起伏。
強烈的原始的沖動在身體裡洶湧,本想耐著性子等她親完,但發現這已經是極限了,再也等不了一刻,他沉沉喘著粗氣,第一次拒絕了她的吻,“至至,別親了?”